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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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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运动

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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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看着眼前的这台庞然大物的机器发呆,小东虽然负责操作这台机器,但是他对这玩意儿一窍不通。这台机器很先进,性能良好,反衬出小东是个笨蛋,只是在滥竽充数。这让小东感觉很糟,于是他越发讨厌这台庞然大物。这台机器当然对此没有反应,没有“讨厌”这个按钮。这台庞然大物只是安静的待着,一副事不关己,很无辜的样子。小东看了一眼油漆得很光洁的机器表面,好吧这事的确和你没有关系。

下班的铃声响起后,小东随着下班的人流,前往打卡的地方。他觉得不是自己用双腿在走,而是被周围急着下班的同事裹挟着悬空滑行。啊,这时代的洪流要把他卷到哪里去呢?他像一个被激流卷走的人一样高举双手,张大嘴巴,准备高呼救命!不过实际上他喊得是,你妈逼,别挤了!不过这句他也没有喊出来,因为他怕被揍。他只是在心里默默把他周围的同事的妈都很不客气地问候了一遍。

打卡处排起了长队,队伍九曲连环,如同一条不断蜿蜒以图延长自己身体长度的贪吃蛇。终于在塞满屏幕的最后一刻,走投无路,把自己给撑死了。小东幸灾乐祸地等着人群在堵塞和等待中崩溃,爆炸。他阴沉着脸沉默不语,像一个准备搞阴谋的恐怖分子。开始吧!他只是缩头缩脑地躲在队伍里偷听同事的谈话。他们叽里呱啦七嘴八舌,男同事谈论的主要是两个话题,钱和女人。或者说是一个话题,如何搞钱然后再去搞女人,或者前后顺序颠倒一下。女同事的两个话题则是钱和男人,她们的谈话更加直截了当,就是日逼和钱。两者之间的关系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年纪稍大一些的同事会谈论他们的孩子,不过孩子也是日逼的副产品,是日逼的另一种形式的延续,所以还是在谈论日逼。没过多久他们就谈得热火朝天,兴高采烈。小东受到撩拨也变得兴奋起来,逐渐地就把持不住了。于是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在人群中拉响他藏在裤裆里的手雷。就在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打卡机开始快速工作,不一会,原来热火朝天躁动不安的队伍就被这台不动声色的小机器给消化的一干二净。小东感到很失落,此刻他欲罢不能,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心有不甘地拿着工卡走向打卡机。随着“滴”的一声,他也被这台打卡机给消化掉了,他随着人流向厂外走去。

下班后,老贵给他打来电话,约他晚上出来见面。小东不敢不去,因为老贵是个狠角色,而且以前小东和他一起混过一段时间,所以这里有一点难以摆脱的瓜葛。晚上,小东如约来到一处大排档和老贵见面。老贵正和两个他的两个混混朋友坐在一张桌子上推杯换盏。老贵很随意地看了一眼小东,然后继续笑着看着他的两个朋友说笑骂脏话。他的两个混混朋友也像是没有看见小东一样,继续自顾在那端着酒杯互相说脏话。小东有点尴尬地站了一小会,不知道应不应该坐下,最后他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坐下。似乎他不是应约而来,而是一个讨厌的不速之客。过了一会儿,老贵他们三人还是没打算搭理小东,当他像空气一样透明,继续自顾互相说着脏话。小东想,如果他吃点东西也许就不会这么尴尬了。这时他才发现,桌子上没有多余餐具。只有老贵他们三人的,根本就没有为他准备。小东有点生气,但是也不敢发作。于是转头去找大排档的老板要一套塑料餐具。这时老贵转过脸来和小东说话。没有别的事,开口就要借一千块钱。虽然小东预料到老贵会找他借钱,但是他如此直截了当,连菜都不让他吃一口,这还是让小东感到难以忍受。小东机械地从口袋里掏出五张百元钞票,还没等他递过去,老贵就一把拽了过去。然后他数了一下,说,就这么点?小东木然地说,还没有发工资,我也没钱。老贵旁边的一个朋友,一把就从老贵手里把钱抢过去,然后说,你个逼养的,正好把钱还我。老贵骂着要回抢。他的另一个朋友也加入了抢夺。不一会,三人互相拉扯抢夺着就离开了座位。两个混混一阵拉扯之后,很快卷成一团烟尘不见了。老贵回过头,对小东简单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然后就朝他的两个朋友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一切都如此迅速,现在只剩下小东一人坐在一堆杯盘狼藉面前,表情木然。他机械地拿起筷子,在一桌的残羹剩饭里拨弄了一阵,然后夹起一块吃剩的海带凉皮之类的玩意,想往嘴里送。但是筷子递到嘴边,还是觉得太恶心,于是他又很生气地把筷子扔了。这时小东想到,老贵他们要是没结账就跑掉,那可怎么办?现在他身上已经没钱了!这真是让他进退维谷,如坐针毡。小东坐着煎熬了一会儿,把心一横,站起身,一句话不说,也不看任何人,迈开僵硬的脚步,直直地走出大排档。直到他走出大排档走到他停自行车的地方,也没见有人追出来。这终于让他松了一口气。到底是老板的一时疏忽,还是老贵已经把帐结了?小东也无心去深究。他跨上自行车,垂头丧气地向家骑。一路上,他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要忍受老贵的侮辱?以前的事情已经都过去了,他现在没必要害怕老贵,不是吗?他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和老贵这样的货色来往了。这样想了一会儿,他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

晚上小东做了梦,梦见迎面走来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向他问路。等她走近后,小东发现完全不认识这个女人,又发现她的胸部非常丰满,个子更是高的异常。高耸的乳房几乎要撞断小东的鼻梁,柔软但是弹力十足。小东稀里糊涂地给她指了一条路,然后这个女人温柔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踩着高跟鞋沿着小东指的方向款款离去。这个梦很清晰,小东醒来后依然记得很清楚,只是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高个子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张兵从隔壁的班组过来找小东,他趴在控制台上,向小东要一个骚货的电话号码。那个骚货只是小东顺手搞过的一个骚货,是一个不值一提的烂货,她那被玩弄过度而过早下垂的乳房说明了一切。小东自诩是女性乳房方面的专家,他在这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小东之所以冒着染病的风险,去搞那个烂货,不过是因为那时他心不在焉,顺手搞了一把。那个烂货胃口却大,要和小东谈恋爱。和一个烂货谈恋爱,是比染上性病更糟糕的事情。小东大大咧咧,没有做这方面的避孕措施。就在危险悄然接近的时候,张兵这个更烂的烂货急吼吼的出现了。小东想都没想就把烂货的电话给了张兵,他还担心张兵搞不上她。因为张兵容貌猥琐,个子瘦长,皮肤黄得像一个黄疸病患者。小东以为烂货也不是什么都吃,她还是要有所挑拣的。可能也是小东潜意识里有这样的估计,所以他才会毫不在意的把烂货转给张兵。但是这方面小东完全搞错了。烂货二话不说就把张兵染着黄疸的鸡巴整个吃了下去。这是张兵在向小东吹嘘时亲口说的。小东虽然满不在乎但还是大吃一惊。这种出乎小东意料的情况,让烂货有了一点神秘的色彩。而有了神秘色彩的烂货又似乎有了一点新的吸引力。当小东回过头来感到好奇时,烂货先是装出害羞的样子,但是很快就露出淫荡的本色。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烂货,涂上一点黄疸也掩盖不了什么。小东看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

小东看着机组设备的铭牌发呆,铭牌上的出厂年份非常新,也就意味这这台设备的寿命很年轻,而小东却感到自己已经很老了。如果他一直待在这里的话,二十岁和六十岁并没有太大区别,唯一不同的只是年龄而已。这让小东有点不甘心。

有一天,小东和往常一样心不在焉地在机组上忙碌。一个其他部门的女同事来车间找他。这位女同事因为工作关系和小东接触过几次。她长得很漂亮,虽然身穿工作服但依然难掩她俏丽的身形。她很清脆地喊小东的名字,这让包括小东在内的周围的同事都吃了一惊,然后小东在他们嫉妒的目光注视下,爬下操作平台来到那个女同事面前。原来是小东的一份表格填错了,需要修改。现在就要去改吗?小东回头看了一下正在运行的机器,有点不确定。女同事很肯定地说是的,因为那份表格很重要。于是小东说好吧,跟着女同事前往办公大楼。前往办公楼大约需要步行七八分钟的路程,一路上他俩肩并肩地走着,女同事在向小东解释,那份表格的重要性,如果弄错了交到领导那里会给小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小东侧着头看着她漂亮的脸庞,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对她的好意表示感谢。这大概是小东最愉快的一次道歉,因为女同事没有任何责备他的意思,相反她非常亲切地对小东说这些并私下帮助他,有暗暗维护他的意思。有一位很漂亮的女同事愿意暗中帮助你,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小东更加高兴的是,这是因为自己一时疏忽犯下的错误而导致的,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难得的幸运。或者还是小东居心叵测有意为之?我们对此就不要过于深究了。他们一路肩并肩默默地走着,小东因为暗自高兴,所以对这时的沉默没有感到尴尬。而女同事似乎也没有。只是快走到办公大楼门口时,她问小东,上夜班还幸苦吗?小东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回答,嗨,还行。嗯,下次填表格不要再弄错啦。不会,你放心!小东一副充满自信的样子。女同事笑了,小东看见她的脸上泛起一点红晕。

当小东回到机组时,张兵和其他几个心怀鬼胎的同事正聚在一起。他们看见小东回来,纷纷不无嫉妒地向小东打听,那位漂亮的女同事找他干什么?他是什么时候和办公室的大美女有一腿的?小东如实向他们解释,只是工作表格填错了,她来叫我去改一下。几个粗心的一听没有什么值得让他们嫉妒的风流韵事,于是长出一口气纷纷散去。而张兵和石涛这俩个格外狡猾的家伙却依然贼心不死,拐弯抹角想从小东这里打听出点关于那位女同事的情况。小东表示他也是一无所知,并不比他们知道更多。小东觉得他们对办公室美女的迷恋实在非常可笑,与其说他们喜欢美女不如说他们过于迷恋“办公室”。小东对这种病态的迷恋很不以为然,这也是他认为自己比他们优越的原因。张兵和石涛一无所获的离开后,小东仔细地看着设备上的仪表盘,他在心里隐隐约约地觉得,他心不在焉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他迫切地需要去干点什么,干点让自己能够满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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