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最幸福
前言
假如在太空俯瞰入夜後的北韓,會看見除了平壤那一點亮光之外,其餘地方都漆黑一片。這個北韓代表性畫面同時亦是北韓家庭的寫照。北韓政府會將最高領導人的照片分派每家每戶,照片必需尊重地裝裱在玻璃鏡框裡以示尊敬,並要時常清潔,確保照片閃閃發亮。這玻璃反射的亮光就如同黑夜裡的平壤一樣,是當地大多數家庭唯一會發出光芒的物件。
我們最幸福
你無法透過北韓軍火演習的新聞報道,又或者關於他們最高領導人的種種傳聞了解北韓。即使到當地旅行,你都會不禁懷疑眼前一切會不會是種另類演出,無法反映當地實況。《我們最幸福》作者 Barbara Demick 花十五年時間採訪六位脫北者,讓讀者例如我有機會管中窺豹,對北韓了解多一點點。
六位脫北者的故事當然各不相同,其中一位的故事彷如古裝愛情電視劇。化名俊相和美蘭的一男一女是對來自截然不同家庭背景的情侶,前者是「現代化典範」,是平壤的明日之星,後者則在北韓邊界擔任幼兒教師。因地理距離等關係,他們每年只能見面一、兩次。 然而身世差距、職業貴賤和遠距離戀愛都無法阻擋他們相愛,在北韓的天空下能夠擁有彼此已經很奢侈。
俊相和美蘭無所不談,除了離開北韓的心願之外,至於原因相信無需明言,對所有人保持沉默本來就是脫北成功的關鍵。結果美蘭沒有跟俊相道別就已經先走一步,最後雖然成功離開北韓,卻留下了俊相。本以為今後大家不可能再見面,直到後來他們在首爾重逢。此時已經是別人妻子的美蘭才知道原來大家早就有相同打算,一直都密謀離開北韓。
這對從小一起長大,幾乎無所不談的戀人,在北韓國境之內終究都無法說出關於國家的真心話。
我們最⋯⋯
會突然想起《我們最幸福》是因為早前看了由莊梅岩編劇的《我們最快樂》舞台劇,除了名字類同,故事也有共通之處。舞台劇講述三位男同性戀者之間的愛恨情仇。其中一幕身為資深大律師且甚有歷練的男主角 A 對乳臭未乾的男主角 B 大聲指罵:你有幸生於多元的世代,習慣呼吸自由的空氣,怎可能想像我當年同志備受壓迫的苦況?另一邊廂,年輕的 B 因為各種失意,縱情於聲色犬馬之中,嘗試填補自己空洞的內心。
記得《雙城記》有這麼一句說話: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當今日南韓高度發達,文化就早輸出國際,電影 Parasite 於 2019 年榮獲奧斯卡最佳電影,女團 Blackpink 於世界各地巡迴演唱時,另一面的北韓人民無論如何七情上面地高呼「我們最幸福」,和南韓相比感覺都很兩極。同一時間,今時今日不少國際大都會自詡多元開放,卻不見得一定鼓勵新聞自由、容得下議見者,歡迎同性戀者。
說起同性戀,曾經和同事提到自己支持同性平權運動,對方於是問我是否同性戀。時至今日我依然清楚記得當我表示自己是異性戀者時,對方臉上那個大惑不解的神情。他大概以為唯有同性戀者才會支持同性平權。
這是多元開放的時代,也是狹隘封閉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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