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影展開幕片映後記
由台北市政府勞動重建處主辦,第一屆無限影展,於2019年10月6日,在台北三創生活熱烈開幕。其中「無限影展」譯作Limitless Film Festival,而非Infinity或Unlimited,讓我覺得有點耐人尋味。因為less通常有欠缺、缺少的意涵,例如sleepless(失眠的)、carelss(粗心的)等,欠缺則暗示「雖然很少但是還有」。可見主辦方的微言大義。
無限影展開幕片特邀澳洲公共電視台紀錄影集《老闆,我很可以》(Employable me),並精選第三集放映。該片以求職為中心,呈現障礙者如何融入分工合作的環境,以及改造自己成為人力的過程。該集刻劃自閉症的不同樣貌,並挖掘障礙者在各領域的無限可能。同時訪談周圍的照顧者、雇主以及同事,呈現多重視角下的障礙者以外,也發現障礙者的自立過程。映後座談邀請勞動局長賴香伶、政大台文所副教授紀大偉以及策展人陳傳惠,從勞動、文學、影像三分進行跨界談話。並邀請金鐘主持人林信廷、阮安祖擔任主持。
林信廷在映後座談提到:「大眾的確不熟悉身心障礙,也難以想要障礙者求職時會面臨什麼困境。」紀大偉表達同意卻也提醒:「障礙者雖然有工作的需求,不過在過程中獲得肯定也很重要。」陳傳惠根據田調的經驗回應:「障礙者需要工作也需要被肯定。」賴香伶也從體制內發聲:「請相信這個社會。」
阮安祖邀請三位分別從所屬的領域出發,跟大家分享這部片的心得。
紀大偉:「在影像與在文學中看障礙相當不同,因為兩個是不同媒介。文學作品要很模糊,甚至看完之後根本無法確定哪裡有障礙。但影像就解決了如何辨認障礙者的問題。但我發現文學跟影像有一個地方一樣。文學作品就是要講戀愛、情感或是情慾。電影也有情慾。例如《推拿》以及頗受好評的日本電影《三更半夜吃香蕉》,都有情慾的意味。不過我還是發現這部片跟情感有關:家人情感。譬如說片中的媽媽非常在乎自己自閉症的小孩,頭髮要怎樣啦、要不要上髮膠、怎樣比較帥。同時又要拿捏如何在關心兒子之餘,不要帶給他壓力。因為兒子會抓狂。你可以發現今天主角們的生活困境,其中之一就是容易發脾氣。受到挫折會比較容易失控,因此失去工作。」
賴香伶:「我看到就業輔導員很重要。這些就輔員帶著身障朋友去企業行號自我推銷。我就問局裡同仁我們可不可以也提供一樣的服務。有很多障礙者想要自立生活,可是在就業的時候到處碰壁。在不同的支持體系當中,我們被賦予專業的就業服務員。我們會對失業者進行工作評估,也會帶他們到現場。即便沒有成功也有人持續陪伴他們的情緒。那我們自己台灣的企業大部分能不能打造這種環境?法律上現在有『定額晉用』:如果企業少收一個政府就會跟他收一個代金或是罰款。有些企業足額進用,但有些公司在台北像是google、yahoo這些公司至今仍有缺額的現象。」
陳傳惠:「我們在採訪中看到很多案例。我們剛從日本回來進行第二部紀錄片的田調。日本魚工廠他們晉用百分之七十的障礙朋友,甚至是中度的。他們社長說。一開始身障者是老師帶著他們來,希望有工作機會。社長拒絕了兩次。最後老師是拜託社長『不用給他工作,給他們體驗勞動就好,好嗎?他們需要知道工作的體驗到底是什麼。』最後社長同意給了兩周實習時間。這兩位心智障礙朋友,在實習過程中不但沒有錢而且不願意休息。他們的同事說這兩位障礙朋友做很開心。實習結束之後,周遭的人看到他們這麼樂於工作,從工作中得到肯定。他們既開心又滿足。反而是老員工拜託社長讓他們留下來,表示會照顧並且教好他們。我覺得如果有更多的企業或許可以用這種心情看待他們,並且相信他們可以。他們會願意花很多時間,可以做得又久又好。」
後記:映展放映現場,雖然配有同步聽打、手語翻譯,以及電梯,不過在觀影現場仍出現不少障礙。例如地點沒有選在階梯式的展廳,字幕太小又顯示在螢幕下方,對不諳唇語以及外語的觀眾實在有點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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