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國改革開始？】今晚人權理事會將決議是否將俄國踢出。將俄國踢出人權理事會和安理會的難度差異是什麼？

今晚（香港時間） 10 時，聯合國將會考慮是否將俄羅斯踢出「人權理事會」（暫時取消成員國資格）。這次投票將是近年聯合國具特殊意義的罕有舉動，值得大家留意。

自從俄軍在基輔附近的反人類暴行越揭越多，西方世界都為之嘩然與憤怒。美國及其盟友即將對俄羅斯實施更多制裁，以加強懲罰。除了制裁外，亦有愈來愈呼聲，要求將俄羅斯踢出聯合國「安理會」。

在今週二的安理會會議中，烏克蘭總統澤連基斯將呼聲提到最高點。他透過視像稱，很難找不到入侵者犯下戰爭罪的證據。他指，有超過 300 多名平民在布恰遭受酷刑、強姦及殺害，慘無人道，是種族滅絕的屠殺。

澤連基斯呼籲安理會應該將俄羅斯除名，因為俄國在安理會的存在，令得聯合國無法調查、制裁或制止俄國的戰爭犯罪，他稱「聯合國必須立即進行改革，確保否決權不會成為死亡權」。他稱，假如聯合國無法履行它的理念和責任，倒不如「自行解散」。

▍要把俄國踢出聯合國的難度

但要把俄羅斯從安理會除名，似乎難度極高。俄國在聯合國的身份是由《聯合國憲章 ((U.N. Charter) 》規定。由於安理會的任何決議都必須得到全體常任理事國同意，作為常任理事國之一俄羅斯，自然擁有「否決權」，並經常否決對自己不利的決議，例如俄國早前已否決了一些針對俄國「戰爭罪」調查的決議。

書生翻查憲章及相關法律文獻，要對《聯合國憲章》進行修憲、踢俄國出安理會，即要緩引《聯合國憲章》第 108 及 109 條。這兩條文指明，修憲須經過會員國三分之二表決，並要由「聯合國會員國三分之二、包括安全理事會全體常任理事國，各依其憲法程序批准後」，才能生效。

這裡關鍵是「包括安全理事會全體常任理事國各依其憲法程序批准」是什麼意思？是否代表即使有三分之二成員贊同議案，但若然俄國不批准，就會否令表決無法成為正式法案？又或者，俄國可用各種規則拖垮批准程序？這裡定必有一大堆法律爭議。即使成功，也相當耗時。

根據 WSJ 引述法律專家說法，要將俄國除名實是困難無比。白宮新聞主任 Jen Psaki 在日前亦表示，美國和澤連斯基一樣，對俄羅斯身為常任理事國感到失望，但「我們認為這種情況不會改變。」

▍踢出「人權理事會」的難度

相反，要把俄羅斯踢出「人權理事會」則較為容易。聯合國人權理事會是由 2006 年聯合國大會，通過第 60/251 號決議創立。根據這份決議的第 8 條，理事會若認為有成員「嚴重並系統性侵犯人權」，只要通過到 2/3 出席的大會成員決議，就可以暫時取消該國的成員資格，其中不受常任理事國約束。

上月頭，聯合國大會曾就「譴責俄國的戰爭行為」進行投票，最終以 141:5 通過了決議。聯合國大會總共有 193 個成員國，換言之，只要有 129 票就能將俄羅斯踢出「人權理事會」。

因此，今次能成功將俄國踢出的機會比以往為大。英美已表示支持大會成員國投贊成票，而俄國則警告各國別投贊成票，否則將視為「不友好舉措」。

▍若將俄國踢出「人權理事會」，或起聯合國變化

今次若然能將俄羅斯踢出「人權理事會」，將可能起到聯合國微妙的改革變化。其實人權理事會一直為人詬病的地方，正是它容納不少不符合人權標準的國家。2018 年，美國正式退出理事會，便因它認為該會納入了很多不符人權的國家（例如菲律賓、厄利垂亞）。 

2019 年中國亦因香港運動及新疆侵犯人權問題受到輿論批評，指它沒資格留在人權理事會。同年 7 月，何韻詩出席理事會在瑞士的例會，稱中國不尊重人權，促請理事會把中國除名。時任外交部發言人耿爽在同日炮轟何韻詩「癡心妄想」、「不自量力」。

2020 年的改選，古巴、中國和俄羅斯成為人權理事會成員，被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斥責，這個組織是否還有合法性可言。當時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反駁，指蓬佩奧的指控「荒謬」，更稱中國「成功走出了一條中國特社會主義人權發展道路」。

若然今次成功將俄羅斯踢出，或會令理事會成員國乃至大會成員國產生微妙的化學作用，不只可能會在未來嘗試將更多專制國家踢出理事會，也可能擴大要改革聯合國規則、承擔回組織初心和責任的聲浪。

中國也許會特別擔心這次的變化，影響到它近年對聯合國的「滲透把控」，尤其是今次烏俄戰爭令得西方特別團結，並對中國更加警惕；西方（尤其美國）可能借助今次之勢，嘗試重新掌控回聯合國及國際規則。

最近中國似乎對「俄國在基輔附近暴行」也起了微妙的變化，譬如趙立堅並沒有否定這是假新聞，並說中方關注戰爭對平民的傷害，又指看到布恰鎮的平民死亡報導和畫面「十分不安」，似乎想減少被廣泛批評其親俄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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