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闲暇

工作的日常是出差，在车程以及现场调研的数小时之外，还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赶图、赶PPT。因此一般都是白天在车上或者在现场做情况调研，晚上在酒店赶报告。3月，是今年最忙的一个月，每一周都是4天在外，周末也总是被占用作为工作时间。月末一周的后半段，因合作方的时间改动，在一个地方停留了整整两天，而这便是我的自由感觉的来源。也许是因为忙到没有闲暇，突然而来的休息（还是在工作日出差期间）显得那样明亮。

那天因约定时间的变动，我“提前”到了那个城市。吃过午饭，趁着无事，独自一人在城市里晃悠。似乎是昨日于人们睡梦中，下了雨，街道还有些许湿润残留着，风也很大。挨着绿化带的道路上是散落一地的樱花花瓣，风吹过，树上的樱花瓣也飘落下来，落在地上、积水中、我的肩膀上。走着走着，到了一个公园门口，我顺道拐了进去。公园的一头挨着一条小河，我站在河边任春风吹拂，看着河水静静流淌和摇曳的树枝。想起张世英先生在《做一个诗意的自由人》一文中转引黑格尔的话说：“ ‘在审美中，欲念消退了’，对象（客体）作为‘有用的工具’这种‘异己的目的’ ‘消失了’”。这里的自由的感觉，不仅仅是审美造就的，它同时因为所利用的时间是从工作世界的捆绑中逃逸而出的。

《自由意志：古典思想中的起源》一书中提到，现在的自由往往等同于消极自由即免于外部力量的干涉对良好生活的选择的自由。而事实上，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是这种感觉，我只能保有免受外部力量干涉的自由，这是大概是绝望中唯一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