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兩端的我與他
當有人敲門時,我可以聽到對方的情緒,心情好時的扣扣扣都是輕盈;不耐煩的時候結尾的扣扣比較重;焦急或生氣時每一聲扣都來得又快又急,就像忽然間的大雨重重落下。
青少年的時候,在房門外的話語往往只是他傳來的兩三句話,我則用最簡潔的語言回應,回到房間,我時常將房門關上,鎖上門鎖,然後開始做自己的事,通常要等窗外的天空暗下來許久我才會上桌吃飯。有時候中途會有敲門聲,扣~扣~,配合著幾句通常我聽不清的話語,我沒有再去追問,讓話語被擋在了門外。還有時,敲門聲又重又急,扣扣扣扣,隨之而來的話語有時像雷雨時重時輕,有時卻像細雨,好像其實是想說給自己聽。
長大後,我不鎖門的時間變多了,話語有時會直接進到房間裡,我可以清晰的明白他們在說什麼。當我到房間外凝望,一切都變了,變得又老又舊,我不解何時開始發生了改變,又為何變了這麼多,而他看到我始終只有一樣的兩三句話,我才終於聽清,那些話的含義是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