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最高法院撐「多元家庭」 官：同居伴侶和性小眾家庭享平等福利

撰文：Jeffrey
文字編輯：Cindy
網站編輯：EQ

談到印度的人權狀況，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可能是種姓制度、性別暴力、盲婚啞嫁等負面新聞。然而，印度最高法院最近頒布了一項比不少亞洲國家走得更前的裁決，將家庭定義擴展至不限夫妻和親生小孩。法官裁決中指，不論家庭結構和組成如何，同居伴侶、性／別小眾、單親或領養家庭等「非傳統家庭」都應享有平等的法律保障和社會福利。繼２０１４年印度法院承認跨性別人士為第三性別，以及２０１８年同性戀正式除罪，這則平權好消息再次鼓舞當地的性／別小眾社群。不過，由於當地不少家事糾紛並非由法庭處理，這次裁決有多大程度能保障多元家庭，仍有待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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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養母申請產假被拒 官：非傳統家庭同樣需法律保障

這次裁決源於印度北部昌迪加市（Chandigarh）一名護士對僱主的控訴，護士名為Deepika Singh，受僱於政府營運的醫學教育研究院（Post-Graduate Institute of Medical Education and Research）。她婚後收養了丈夫與前妻所生的兩名孩子，曾因照顧繼子而向僱主請假。之後她懷孕並在２０１９年６月申請產假，豈料遭僱主拒絕，理由是她之前已請了育兒假照顧兩名繼子，而法例規定公司只須向女僱員首兩名孩子批出產假。Singh原本在地區法院兩戰俱敗，但告上印度最高法院（Supreme Court of India）後，到了今年８月法院駁回僱主的理據，認為申請育兒假照顧兩名繼子，與申請產假照顧親生孩子，兩者並無衝突。

最高法院在裁決中指出，社會與法律對「家庭」這個概念的普遍理解是它是「單一不變」的單位，有一個母親和一個父親，他們的關係恆久不變，再加上兩人的親生孩子。「但這種假設忽略了兩件事，一是能導致家庭結構改變的情況有許多，二是從一開始就不符合這種期望的家庭也不少。」法官D. Y. Chandrachud 和 A. S. Bopanna 說。

兩位法官認為單親家庭、領養子女、同居未婚伴侶或性／別小眾也可以是家人關係，「不應將法律當作藉口，將有別於傳統的家庭置於不利地位」。家庭變成單親的原因有很多，例如喪偶或離異，孩子的監護人或照顧者也可能隨再婚、收養或寄養而改變。「這些愛與家庭觀念的體現方式未必是典型的，但與傳統家庭一樣真實。這些非傳統家庭同樣需要法律保護，也有權得到社會福利的保障。」他們在判詞中重申。

家事糾紛中法庭角色有限 婚姻平權路仍漫長

今次頒布裁決的最高法院，是印度最高司法機關，因此其裁決不可推翻。然而法院的執行能力有限，不少家事糾紛都會庭外處理或和解。尤其在印度較保守的地區，更難估計這次裁決對性／別小眾平權的作用有多大。

有人聯想這次裁決或許會推動印度向婚姻平權邁進一步，實際情況是印度尚未承認同性婚姻或民事結合，當地婚姻按不同種族和宗教，各受制於不同的宗教法律如《印度基督教婚姻法》、《印度教婚姻法》等，這些法律都是殖民時代訂立的；此外還有一套不論宗教、對所有印度人適用的民事結合法典《特別婚姻法案》。但無論是宗教或世俗法律，對婚姻的定義目前都是一男一女結合。印度政府曾說過，如果要令同性婚姻合法，就要徹底修改印度的法律體系，可想而知婚姻平權的路還很困難而漫長。

印度近年平權進展不俗 多項裁決保性／別小眾權利

然而，印度的性／別小眾平權發展近年還是不錯的。２０１４年，法院承認男女以外的「第三性別」，並賦予平等法律保障；２０１８年，最高法院推翻禁止男男性行為的《刑法》第３７７條，代表印度正式將同性性行為除罪；２０２０年，印度有平權組織推出全國性的職場平等指數（Indian Workplace Equality Index），鼓勵僱主消除職場上對性／別小眾的歧視，已登記加入的企業至今超過１００個；２０２１年，一位印度法官罕有地頒布逾百頁判詞，公開呼籲消除對性／別小眾的歧視，更大篇幅提出教育、醫療和執法機關的改革建議。

雖然印度的平權運動發展不算迅速，國內不僅有宗教和保守勢力的強大壓力，性別暴力問題亦有待改善，但經過國際和本地平權組織的努力爭取，過去１０年還是達成了不少制度和法律上的突破。

延伸閱讀：＜亞洲地區同性性行為除罪化進程一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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