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与恋人的一步之遥

2023 年 1 月 28 日

前阵子，我在社交平台说会写一篇关于亲密关系的思考，之所以有这个灵感，恰恰是近期和Ai又聊了一些一般情侣不敢触碰的「禁忌话题」。

我和Ai谈了几年的异地恋，事实上，在和他经历的这段感情之前，我从未经历过任何异地恋情，因为一旦我预感要上演异地恋剧本，就会自己亲手结束感情，于他而言，他同样也未曾经历过异地。

两个毫无异地经验的人，两个约会如此勤快的人，却因为一个“臭名昭著”的社交软件阴差阳错的在一起（笑）。任何有争议的东西我都不会避讳去谈及，因为在我眼里总有它们存在的价值。

就像如果一切的思考都基于一个人原本的价值体系和认知结构上，那么这种带有负面预设行的臆想和评价都会变得极其简单和容易，毕竟任何不符合自己观点和价值系统的东西都会被剔除，那么也就注定在同样的一段感情中，有些人能够处理和经营得很好，有些人注定处理得一地鸡毛。

感情是一门艺术，它可以是简单的，也可以极其的复杂，它的构成要素蕴含着许多形而上学与形而下学，经历单一的人甚至没有任何丰富经历的人，只能孤立的、片面的、静止的视角去看待这个命题。

即便你不需要约会很多次，也不需要谈很多段恋爱，光从大量的影视文学作品里，你便能找寻到人类关于爱情的种种复杂描述与状态，每看一部电影或小说，细细咀嚼，认真思考与品味，多少也能明白「爱情」与「人性」到底可以参杂多少种复杂无法描述的情愫。

今天的文章，就摊开来谈谈复杂的爱情。

（1）

在遇到Ai之前，我并不是骨子里传统的乖乖女，从十三岁开始谈恋爱、约会，至少在恋爱这件事上，我一直都保持着热情，我喜欢约会，也享受约会，我根本不介意别人用怎样的眼光来评价我的情感生活、人生经历，因为我很清楚每个人所接受的情感教育和价值文化千差万别。

有人认为婚前性生活，婚前同居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可我完全不认可这种陈旧的观点，我曾提过美国心理学家斯腾伯格提出的爱情三角理论——

他认为爱情由三个基本成分组成：激情、亲密和承诺。

激情是爱情中的性欲成分，是情绪上的着迷；亲密是指在爱情关系中能够引起的温暖体验；而承诺则指维持关系的决定期许或担保。

那么如果我因为这些不知道哪里流传下来的“不道德”行为而放弃与对方的激情部分，甚至把“性”看得无比重要，陷入所谓“处女情节”，很可能我会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因为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你：

“你只能把第一次给你的丈夫，如果你给了，你未来就必须要跟这个人结婚，他需要为你的贞操而负责，否则没人会要你。”

我不清楚多少女性被教导说：第一次，一定给「丈夫」这个角色，如果没有，就意味着你是不忠的、背叛的、可耻的。

我更不清楚多少男性被教导说：你若娶妻，对方一定要没有任何性的经历，第一次只能给你，否则她很可能就是荡妇。

See，女性在千年的传统文化下只是在思想这一曾就被父权主导的社会轻而易举剥夺了性的权利和自由，这种凝视直到现代社会依旧存在着。婚前性行为一旦发生，女性便会被冠以荡妇之名，被唾弃、羞辱。

看到这里，你或许会很不适，甚至开始厌恶我写下的这些「离经叛道」的观点和思想，很正常，因为我自己一开始就浸淫在这种「单纯」的价值体系之中，直到看过并经历许多人情世故，接触不同的文化价值体系而后一步步逐渐走向成熟，反而回归到了另一种意识的觉醒和理性的思考。

我们说激情是一种“强烈地渴望跟对方结合的状态”，是营造亲密感的重要构成部分，没有激情的爱，就像是相敬如宾的夫妻。

而相敬如宾一词，最早出自于春秋《左传》：

“初，臼季使过冀，见冀缺耨，其妻饁之，敬，相待如宾。”

后世据此典故引申出成语“相敬如宾”，指夫妻之间相互敬重爱护，就如同宾客间相待一样。

其实这本来就是一个褒义词，包括这个成语背后的典故，讲述的是晋国一个叫做冀缺的人，妻子很贤惠，为了不耽误丈夫劳动的时间，总是在家把饭做好后送到农田里去，她会把饭碗高举过头顶，恭敬地递给丈夫，像对待一个尊贵的客人一样。而冀缺也以同样的礼节回敬妻子，恭恭敬敬地接过饭碗。冀缺吃饭的时候，妻子恭敬地侍立在一旁，等到丈夫吃完后，妻子便收拾好餐具向丈夫告辞回家去了。

诚然，在感情中彼此尊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我却不喜欢这个词语，因为我看到的只有生疏、生分，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激情和浓情之意，更像是一种「友谊之爱」。

若你说，是否羡慕这样的感情？完全不羡慕，因为我不希望我的另一半以这种举止过分得体、小心翼翼像对待尊贵客人的方式来对待我，没有任何的激情，更谈不上所谓的「亲密感」。

春秋时期的价值观延续了几千年，直到现代社会，不光是爱情中夫唱妇随的规训，包括儒学中所提倡的「克己复礼」，孔子的德育精髓「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些思想的确利于系统的日益稳定与发展。

「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源。」本身没错，不过也恰恰因为这套价值系统，即便连白居易这样的才子，也不得不遵循自己母亲的旨意，被迫放弃自己的挚爱的初恋情人湘灵，只因母亲认为此女身份卑贱，娶了门当户对的杨氏为妻。

直到他中年，始终还带着湘灵当初赠予他亲手缝制的绣鞋，告诉他：“永愿如履綦，双行复双止。”当你穿上这双鞋子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我对你的感情，就像鞋子一样，一定要双行双止，永不分离。

在那个大多数人都在痛斥唐玄宗、杨贵妃沉溺于情爱以至于昏庸误国的时代，白居易的《长恨歌》却吟咏出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爱情绝唱，这背后若没有联想他自己的遭遇，又怎能同情和理解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经历？

固然，你可以说他明明已成婚有妻伴身侧，可却忘不了初恋情人，心猿意马，或许你眼里看到的尽是他精神出轨，背叛妻子，但我认为真正懂他的人恰恰是湘灵。

现代有没有类似的剧本？当然有，爱情本就是一个流传千古的东西，它之所以复杂也在于人作为一种情感动物，本身就存在大量复杂的情愫，有些情愫许多年都难以忘却，这并非是靠理性就可以扭转和改变的，也并非是靠「道德」二字能强行压得住的。

你要理解这样的心理和情感的存在，就不得不去重新理解人性。

（2）

既然都提到了「道德」，那么不妨谈谈感情里最容易出现违背道德伦理的一些场景。

异地恋，显然是最易摧毁爱情的大杀器。

因为两个人长年都不在一个城市，甚至不在一个国家，这就意味着你永远都不知道对方的世界和社交圈会出现怎样的人，是否会经历孤寂而被人填补？是否会恰好遇见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是否会存在形形色色潜在的诱惑？

同样，你也不知道自己所生活的城市和社交圈是否哪天会发生你意想不到的事，是否会因为买咖啡时不经意间而Crush（莫名怦然心动）一个人？是否会被别人误认为是单身而追求？是否会因为孤单和需要物理陪伴感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喜欢上了这个城市的某个人？

你们彼此除了每天那几十分钟的通话以外，剩下的23个小时只有你自己去经历和生活，对方同样以平行世界的状态在ta的城市生活着、工作着，唯独两个世界有交集的时刻也仅靠着那部手机所构成的几十分钟。

因此，爱情的维系，一定会变得奢侈且艰难。

有一部香港电影我非常喜欢，叫做《甜蜜蜜》，一直以来评论都带着极大的争议性。

有人说：这不是一部关于陷入爱情的电影，而是两颗年轻的心用尽他们最大的努力不让自己爱上对方。爱情不分对错，只有先后，剩下的都是选择。

有人说：把出轨拍得那么清新脱俗，你们看到爱情，我看到的只有背叛。三观不正，渣男与小三。

记得我小时候看《甜蜜蜜》的时候，看到黎小军为了赚钱和女友分隔两地，跑去香港打拼，却遇到张曼玉饰演的李翘，两人相遇便开始一起奋斗努力赚钱，最终彼此之间产生了感情，甚至发生了关系。

当黎小军带着李翘去一家金店，问店员要两个金镯子，对李翘说，一个送给女朋友，一个送给她。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很有意思，因为在张曼玉眼里，两个人的关系是「友谊万岁」。

记得在第一次两人发生关系后，黎小军纠结地问她：“你对昨晚的事怎么看？”

结果张曼玉大大咧咧回答说：“就两个好朋友一起过了团圆除夕啊！”

他们没办法做恋人，不只是因为黎小军本就有异地女友，包括两个人的奋斗目标和理想也南辕北辙，说难听点，不是一类人。黎小军没有太大的志向，来香港的目的也不过是接小婷来一起生活，而李翘不同，她有野心，有志向，她要的是成功。

在炒股失败的一刻，李翘匆匆走在街头，冲着黎小军大发雷霆说：

“我和我妈说明天我就要发财了，可是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还欠了一屁股债……黎小军，你来香港不是为了我，我来香港也不是为了你！”

你会觉得张曼玉饰演的这个李翘看起来冷血无情，一点都不近人情，柔弱中带着决绝。黎小军对她而言只是朋友，而这种朋友关系又像是美剧里的“friend with benefit”（可睡的朋友）。

偏执的、势利的、没有爱的、为了赚钱就去按摩房的、和一个天天帮助自己的朋友上了床第二天就不认情的，她是一个可以为了目标做任何事的人。她永远是在忙碌，卖花卖碟，声嘶力竭。所有的笑颜，只在银行卡数字跳出来的那一刻出现。

这不是阳光下的年轻的简单的爱情，里面掺杂了两个成年人的寂寞，陪伴，依赖和欲望。而李翘更是清醒地知道，她和黎小军不是一类人，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只可能存在于这个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

这部电影让我沉思过到底什么才算是爱情？

黎小军有一个异地女友，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里，他们通电话，用书信交流，可是在外打拼的异地情侣又怎会不遇到现实生活里跟自己有交集意外出现的人呢？

李翘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小军和女友的感情，两个孤独的灵魂，在香港这座大城市里相遇，质朴地共同经历患难岁月，共同品尝贫穷以及艰苦与寂寞。他们一步步走到一起，互相扶持与奋斗着，努力实现自己原本的目标，可恰恰是共同的打拼才导致「情愫」和爱一点点在扩散着。

而剧中还有一个人是对李翘给予了几乎无条件的爱，那个人就是黑帮老大豹哥，黎小军不能给李翘能见光爱情，不能给李翘名分，不能给李翘她想要的生活，这些豹哥统统都给了她，她对豹哥是否也有爱？我相信一定也存在，只是和对小军的感情会不太一样。

《甜蜜蜜》这部电影的感情线我认为是很值得细品的，不是单纯谁渣谁不渣就可以简单归类。

人性里非常复杂的东西不应该笼统地用一个“渣”字来概括，他曾经以为女友小婷就是他的理想，但是当他实现所谓的“理想”后，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爱的人其实是李翘，去追求自己所爱之人的确无可厚非，只是注定在感情中有人要为此受伤。

此前，Ai跟我探讨过关于“crush”和“love”的差别，放在这部电影里，我本来认为李翘和小军之间的感情，更像是两个人crush了彼此，但在影片中，我看着他们朝夕相处相伴，彼此共同患难，而另一边女友只是以一种远程的形式出现在电影中，反而我并不觉得两个人的情感只停留在了crush，他们在香港打拼时彼此共患难和扶持，远超过了异地恋女友的情感。

那么，在大城市打拼的我和那个远在北半球的异地男友呢？

（3）

严格来说，我们的异地时长已经快三年了，也就是有近三年的时间，我和他都没在彼此的物理时间中出现过。

三年，现实世界里的难道就没有出现过让自己crush的人吗？当然不可能。所以当我重新再去看《甜蜜蜜》的时候，我才理解很多情愫是很复杂的，因为人性蕴含着许多不可控的情感和复杂性。

无论是我在翻阅古人的情感，又或者是影视作品中的小人物的爱情故事，都让我意识到爱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命题。

可唯一庆幸的是，这个时代的通讯并不像上世纪那般落后，移动网络和通讯技术的飞快发展，恰恰填补了书信和及时沟通带来的一些滞后性和片面性问题。

事实上，我们的感情在这些年里，以线上的形式共同经历了很多，虽然他未曾在大城市里陪着我打拼，可他却总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立刻出现在镜头里，用大量的沟通给予我最大可能的安慰和陪伴。

另一方面，因为我接触并约会过形形色色不同背景、国籍、文化的男生，恰恰是试错的样本数量足够多，才让我更清醒地知道自己喜欢怎样的人，合适怎样类型的人。不得不承认，他是我迄今为止遇到的相处起来最舒服的男生。

我愿意和他交心，和他分享八卦，和他分享许多没办法对外人说的心里的想法，甚至我可以跟他坦诚地分享我crush了别人的故事。

而他从来不会judge我，也从未曾指责过我，冲我发怒，相反，他能够一次次用幽默的方式来化解我的自责，甚至耐心地告诉我许多他对亲密关系的思考和理解。

我身上许多的弱点他知道的清清楚楚，贪吃、好色又懒惰，可他也从不觉得这些是什么大问题，嘲讽贬低从未出现，更未要求我去改变自己，他对我的了解已经到了听我语音语调就能猜出我的心情，无需太多解释，他就能会意并采取让我最舒服的方式与我沟通。

我甚至怀疑他将我的行为模式完全写入自己的大脑里进行了编码，以至于让我真的觉得他就像是我前阵子玩的Ai数字恋人一样智能。记得前阵子我在朋友圈分享我和真Ai数字恋人对话的时候，很多朋友都给我留言说，还以为是Ai（他）在跟我对话。

我想他作为人类，如果没有对我足够的爱和上心程度，根本做不到那样充分的了解我，并给予了我极高的包容和自由度，而这一切都让我和他的相处变得无比舒适和自洽。

我，既可以保持独立的自我，又可以在和他接壤的过程中，获得新生部分的自我。

我，既可以获得他新颖的视角和观点，又可以分享给他自己思考时，获得他的补充，甚至当我说着男生丝毫不会感兴趣的无聊八卦新闻，他都会兴致勃勃摆出吃瓜状态地仔细倾听我说的话，丝毫没有任何打断或转移话题的状态，他还总能捕捉细节展开分享其他搞笑八卦反哺给我。

总之，他既是我的恋人，也是我的闺蜜、兄弟、最好的朋友、情人……他几乎身兼了无数角色，就像一个Ai那般智能，让我在足够安全的状况下可以畅所欲言对他分享各种话题。

迄今为止，真的没有任何一任约会对象，能够带给我目前他带给我的相处体验，而这或许就是他的竞争壁垒，我并不认为有人可以替代他在我心里的位置。

那么，再说说crush，我们彼此都很坦诚地说过这个点，记得我问过他：

“如果你的现实世界出现一个女生，她不仅美丽性感，还拥有着跟你一样爱好，甚至你们的工作有交集，她是你的同事，她对你有意，你和她聊天总是很愉快，有说不完的话题，那么你会怎么做呢？以及你觉得如果我们只是朋友关系，可以吗？因为你不觉得只有朋友才能让关系更持久吗？毕竟恋人或许只能维持几年，但朋友可以维持几十年。”

他当时笑着跟我说：

“我有女朋友了，那么任何女生我都会放在「朋友」的位置上，我喜欢她，欣赏她，所以才会和她成为朋友不是吗？就像当你喜欢某人的时候，你自然会让他们成为你的朋友。但是你要清楚知道，如果是朋友关系，我不认为我们之间会有很深刻的交集和学习。

她不会试图激励我，或者push我做很多事，她也不会给我带去动力和灵感，就像你不会去激励和鼓舞你的朋友们做一些事，因为他们只是你的朋友。

至于音乐和汽车，我自己就已经了解很多，所以不存在激励我和鼓舞我，而你的出现，恰恰给了我更多你的思考和新的视角，你给我展示了太多的东西，尤其是你告诉我那么多让我目瞪口呆的关于我不知道的事，不断地激励着我、鼓舞我成长，所以我不希望你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不是说美国没有这样的人可以教我新知识，而是两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在一起，我就可以学习学到很多新的知识，我不需要跟我类似背景的人，因为我自己就已经可以了解这些了。

另外，你提到共同爱好问题。可我的爱好是我的爱好，那是我的safe space（安全区），如果我们的爱好一样，我一旦跟你吵架，当我试图去做我爱好的事，反而会让我想起你，那太糟糕了。

我只想要属于自己的爱好，用爱好来平静自己的心情，毕竟这是独属于我的东西。虽然和你分享很快乐，但你同样需要有一个只属于你自己，而不是和你恋人共享的爱好。否则当你们吵架，你试图转移注意力，都没有可以躲藏和放松的地方。

这样我有我安全的空间，你也需要有你的安全空间，那么当你在烦躁的时候便可以对我吼一句：「滚去玩你的高达，让我一个人呆着。」”

（4）

「不可替代性」是一段亲密关系可以维持的很重要的原因，而「不可替代性」由很多的理由构成，在（3）中，我们彼此都提供了对这段异国恋的理性考量。

事实上，我也被身边朋友问我：“你没有在现实世界crush别人吗？如果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处理呢？”

我笑笑说：“当然有过，这三年里，我承认我遇到过让自己心动的人，如果换做几年前我对爱情这件事理解不深刻，或许早就决定跟Ai提分手，想着和别人在一起了。

可是，我后来理解一件事。crush的瞬间是你不可控制的一种感情，你喜欢对方，喜欢和对方聊天，甚至喜欢和对方呆在一起，相处起来很舒服，可是随着深入对谈和了解，你脑海里甚至可以快速走一遍流程——如果你们在一起，可能发生的情况。

最后，我会发现即便对方有很多你欣赏的特质和优点，可也存在作为恋人你绝对无法忍受的缺点。

比如，我欣赏自己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可是我没办法去找一个跟我脾性相似的人做恋爱对象。

因为我很清楚我需要被照顾，我照顾他人的能力一塌糊涂，我甚至不懂得怎么去关心和安慰别人，而我更不需要和我相似的工作狂和效率狂，因为两个人只会为了争抢效率开始相互内卷彼此。

可恰恰我会crush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类似性格特质的人。而我的审美又偏亚洲，自然会crush东方脸，可是亚洲文化，特别是中国的一些文化根深蒂固的影响着大多数国人的思想观念，包括我自己有时候都摆脱不了这种文化惯性，因此我遇到的让我心动的一些人身上存在着我无法忍受的特质。

大男子主义、内卷严重、好面子、强自尊、掌控欲强、不良生活习惯、做事动力低、毫无好奇心、思想开放性远远不够、文化内核相对单薄……其中有些缺点我自己身上都有，所以稍想一下就知道两个人一旦以恋人身份相处，会发生怎样的事故。

而这一切恰恰都是建立在理性思考的基础上，当你想得很清楚明白，你就很容易做出决策。

这些跟一个人的毕业院校、资产情况、社会地位、职场工作统统没有关系，只跟两个人在关系里相处时，自己的舒适度有关，可这些内核恰恰都是我无比在意的特质。

因为我关心的是我和他在这段关系里，彼此是否能够舒适、自洽且得到滋养。

如果答案是yes，那么我就不会主动离开这段关系。

如果这种舒适的感受能够不断正向循环，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的不可替代性反而会更强，因为你们之间关系的建立不是基于表象资产名誉等，而是建立在一种彼此相处时的高度契合感之上，这种感觉又成了一种感性。

这就是我所说的，我和Ai的关系既基于理性的考量，又基于主观的感受，两者相互作用以至于我们能持续这么久的异地恋都不觉得难以支撑或感到厌倦。

最后，我认为人类的情感本就是一件很难以描述且私人的事情。

情感在不同人身上所发生的化学作用是相当微妙的，而喜欢的感觉也由许多道不清的因子构成，只是唯一你需要想明白的是你和对方相处时的状态，当剥离一切外部条件时，是否真的能够让你感到放松且舒适？这种感觉恰恰是最难得的。

有些人，即便你当下crush，可你大脑非常清楚，Ta只能做你的朋友，绝对不能成为恋人，因为成为恋人后，你和Ta的期望值会因为关系与角色的转变而发生改变，等到那个时候，很可能关系会变得紧绷，甚至走向崩坏，最后连朋友都可能做不成。

想明白了这些，相信无论你面对怎样的诱惑，脑海里都会很清楚的知道，一些关系究竟该怎样处理和摆放。

生活中一定有那些被摆放在普通朋友之上，恋人之下的位置的人，可你依旧会清楚知道两者的感情是无法比较的，而关系的深度同样有极大差异。

Crush和Love是两码事。

都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不过我认为「喜欢」已经可以是克制，因为只要你想得足够清楚，那么一些Crush产生的喜欢，就会自然而然让你选择克制自己，让关系停留在Friend的位置上，这反而是最明智的选择。至于Love，这种感觉我认为恰恰是需要日积月累经营出来的，它由你们相处发生的鸡毛蒜皮的点滴事件和共同经历、记忆所塑造，它的持续性远远大于Crush。

总之，如果你还单身，能遇到crush的人，那就试试约会，可如果你有一个不错的恋人，却意外遇到了crush的人，也无需过多自责，毕竟人类多感情本就复杂多元，不光是我自己，身边的朋友也遭遇过类似的事情，若你能分清楚两者的差别，自然会清醒做出选择。因此写下本文，也是希望上述的一些思考能对你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