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DAY 1_"愛"：麻藥，解藥，毒藥，讓人懼怕的迷藥

What is love？

在曼哈頓大橋上看到無數的呼喚愛的塗鴉之後，本來與我而言就很模糊很抽象的名詞，變得更加輕浮。

愛是什麼？還記得坐在紅色大巴的二樓上經過某一個車站時，總能看到一長條白熾管燈箱，雷打不動日夜不變的向路過的街坊和遊客宣告著，“神愛世人”。第一次看到的時候，真的會被感動到。原來我也是可以被愛的，這樣脆弱又堅強地內心告白著。然而當我在面試失敗時，在和本想親密的人嘶吼吵鬧出走，在說出的天真理想遭到聽者的否定和不經意的嘲笑回懟時，再一次又一次重複地看到這句話，“神愛世人”，“神愛世人”，“神愛世人”，“神 愛 世 人” ——

“神“ ”愛“ ”世“ ”人”。

我也會與我的聽者一樣，去直覺性的否定和輕笑。想要被愛的渴望都成了一種羞恥——與我而言，目前為止最複雜最拉扯不清的漫長綿延的關係，我和“愛”。甚至都搞不清楚，我面對的“愛”，是一個字呢？還是一個可視化符號？有人說那是一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情緒，但有時候它更像一個沒有規則的惡魔，一個盅人的妖精，一種讓器官功能失調的藥物成癮。

麻藥，解藥，毒藥，讓人懼怕的迷藥。在沒有搞清楚什麼是愛，怎麼算愛，如何去愛時，如此的渴望被愛這件事本身，就讓理智面的自己困惑不已。更何況為愛所困，被愛拖累的身邊的案例比比皆是。為什麼還會想要被愛？

明明在一次次赤誠的坦白和熱烈的相融之後，剝離和割席時受過的傷害讓自己痛苦，沈默，閉鎖到只能一個人待著，與所有到社交保持距離。可一旦因為什麼事興奮起來了，愉悅到能夠想像身體浮在空中的時候；那時候也許不在人群中，自己一個人騎單車，穿過高速，繞進成蔭的樹林；那時候也許在夜間的無人高速上開車到100邁，聽著音樂晃著頭；那時候也許是路過的登山者說，“I picked up your smile”的時候，一股暖流沁入身心。也許是看到聽到合唱團帶著觀眾大唱讚歌。為什麼那時候心中仍然會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我是被愛著的，我也可以被愛著？

太可笑了，明明我最迷戀的愛的藝術，一直是熱烈而又絕望的無疾而終，又為什麼要在這裡書寫關於溫潤的暢想呢？

我想要的愛是什麼？它不需要交易嗎？不需要先給出什麼，才能得到什麼嗎？是像六指的小豆子一樣，砍掉那被社會當作異化的多指，才有資格被收入梨園行，才能夠餬口飯吃的不是嗎？在能夠像模像樣地演藝愛，歌唱愛之前，我真的擁有那個基於現實層面的成本，以及沒有任何情節美化的條件去得到愛嗎？

2024.7.1 夜11_書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