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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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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打工度假之珀斯找工篇

秋风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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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斯找工,初嘗勞工之滋味,各種心酸經歷的人才懂。

到了珀斯後,我先後住進了三個背包客棧。第一家20刀一晚,但是我只住了兩晚上,第三天被別人預定了。像這樣便宜的背包客棧都是爆滿,畢竟剛到澳洲,沒有本地收入對於台灣和大陸的背包客來說基本就是花五倍的價格買相同的產品。所以找到工作之前,都很省錢。

後來我預定了在北橋的一家台灣人開的背包客棧,住了一星期。這一星期,我陸續開通了common bank銀行卡,申請了稅號和ABN。

對於澳洲背包客的江湖我還是太嫩了。看到臉書群組裡Po的肉厂,農場,建築工都不屑一顧。不願意通過中介找工作,因為他們從你的薪水中抽錢。我最開始想靠自己找工作。我依照網路上的方法,在google map上搜索肉廠,水果廠等工廠,然後打電話過去問有沒有vacancy,還去澳洲當地地work agent去註冊投遞簡歷,也天真地在seek上投遞了硬體工程師的工作。結果毫無意外都吃了閉門羹。

我就在找工中度過了2020的新年。元旦那天晚上,北橋很熱鬧,夜店、酒吧都排起了長龍。可是熱鬧是他們的與我無關,我心裡還是擔心工作。其實我在國內就微信聯繫了一個叫Ruby的台灣姐姐。她做二手房出租,同時也給租客提供工作,沒有車會協助有車的租客幫忙接送。我是準備如果自己找不到工作,就找Ruby。到了第七天我還沒有找到工作,我就聯絡Ruby。他說明天有空房,後天肉廠有空缺,我不想失去機會就連夜讓背包客棧的Aussie室友Paul開車送我去新家。

到了新家後,已經11點多了,明天早上4點30就要起床。為了快速入睡,我吃了一篇安眠藥。即使這樣,也沒有睡夠四個小時。第二天在肉廠,我被分到冷庫挑揀包裝產線包裝好了的產品。這些產品有豬肉、牛肉、雞肉等,他們送到不同超市,我要把它分開。當傳送帶上沒有肉的時候,我感覺站著也不好,就去主動幫助另一位Aussie中年女同事。結果她的工作我不熟悉,比如裝肉、稱重,我有些笨手笨腳。那一天,我幹了將近10個小時,每三小時休息15分鐘。下午兩點半下班了,早上開車送我的台灣同房租客比我早走十分鐘,她就單獨開車走了。我是感受到她的冷漠的,稍微有點同理心的人都不會這樣做。五分鐘的車程,她收了我3刀。

沒有人載我回去,也沒有公交車。我剛出廠房,就接到Ruby給我打來的電話,說他們絕得我不合適這個崗位。我明白了,我被炒魷魚了。然後我的腿都軟了,我很失落。因為一直以來我都很自卑,多愁善感且敏感。得到這個消息,又回憶起國內職場的種種不順,我沮喪極了,認為我就是個廢物。我跟Ruby用Line通話的時候都快哭了。我說我就是個廢物,我想死了算了。Ruby安慰我、鼓勵我,還叫她的未婚夫峰哥接我回去,峰哥也對我說,不合適就換一個,也許幹的就順利了。

回到出租房後就失業了,好在Ruby工作信息多,她又給我介紹了一個車程30分鐘之外的水果厂工作,時薪17.5,比肉廠還少0.5。我沒得選就去上班了,因為距離的原因,我第二天又搬到Ruby另一個出租房裡。

沒想到,在那個水果廠幹了一天又被辭退了。其實這一次不是因為工作沒幹好。工作內容很簡單,就是挑選獼猴桃,用手感覺有點軟就扔掉。就這樣挑了五個小時,挑完了我們就是,貼標籤。貼標籤的時候,一個大鬍子鬼佬叫我把水果箱一層一層地堆到pallet上,他說要堆12層,可是堆到第10層,那箱子已經高出我兩個頭,我雙手舉起來都沒辦法再多堆一層了。我跟大鬍子說:“I can't reach.” 大鬍子笑道:“Do you have a vagina”。我當時沒聽明白,他還繼續說道:“vagina”,一邊用手比劃著,右手食指抽插左手比劃的圓框中。他哈哈大笑。我還是沒懂,因為我不知道vagina什麼意思,他怎麼比劃我也不懂。然後,旁邊開車載我的英語很好的小哥告訴我vagina是陰道的意思。我頓時很生氣,無心工作。當時只是覺得他對我說髒話,直到下一個工廠的香港仔告訴我說:“這你都不懂嗎,你說你不能reach,他問你有沒有陰道,意思就是說你是個男人,你有吊,怎麼不能reach呢?”我聽她的解釋後恍然大悟,香港仔還和我說不要太在意了,也許人家就是開個玩笑。

事發之後,我乘著休息的時候給辦公室反映此事,他們經理把大鬍子交上來給我道歉。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因此又被炒了。

這次通知被炒的消息沒有上次那麼快,剛出門就被炒。等我回到家,我給Ruby反映此事,Ruby說我做得沒錯。睡了幾小時後,Ruby給我電話說,公司方面覺得我跟同事有矛盾了,如果我繼續上班矛盾會進一步激化。我都明白了,我們背包客算什麼,除開他們用刀子捅了你,要不然他們犯錯誤傷害你bully你,被開除的永遠是我們背包客。

又失業了,然後我又找中介,有蔬菜長,有餐館,無奈我沒有車,沒辦法去工作。有一天Ruby給我介紹了一個臨時工,給集裝箱卸貨,香港人叫柴火鬼。18刀一小時,一箱貨物卸完,不論多久完成任務都算5個小時,真的挺辛苦的。接著我又騎車一小時去Morley的功夫小廚洗了四個小時的碗,太遠了,加之我不喜歡廚房逼仄的工作環境,就沒幹了。說道功夫小廚,還發生了一件趣事。那天下班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騎車到半路,我發現頭盔落在餐館了。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碰到個英國移民。他說他前陣子撿到了一個頭盔,可以送個我一個。我就帶上了他的頭盔回家了。在我準備離開珀斯的時候,我給他特意發了個短信問候並告知他我要離開了。沒想到的是,他說既然你離開能不能把頭盔送過來。我說這頭盔不是你送給我的嗎?他說我哪裡說送給你,我只是借給你。我知道他當時是說送給我的,你想啊,他不知道我的地址和電話,如果我不聯繫他,他怎麼會要回來。可能覺得我既然都走了,乾脆要回來,白白送人一個頭盔怪心疼的。我又聯想到他送我頭盔後幾天,我表示感謝說你有時間我能不能去拜訪你,他卻一直推脫。我太天真了,別人給了一點好,就感恩戴德,要雙倍回饋。分不清虛偽和真誠。其實我走前把自行車賣掉了,我並不需要頭盔,他既然想要我當然願意還回去,可是路程太遠了,不方便送回去。我說太遠了,他堅持要,說我有個朋友在你家附近,你送個他好了。後來我把頭盔放到家附近的教堂門口讓英國人的朋友去拿。這事就算完了。

之後,台灣室友告訴我,房裡還有個中國人,叫Danny。後來在Danny的介紹下,我去了他所在的工廠工作,也就是那個香港仔工作的地方。公司名字叫Arcadia,做鋁合金門窗的,幾乎常年招工,給背包客都是full time。雖說是full time,但是我們背包客得不到太多好處,full time的工資是19.5,因為你不能為僱主工作超過半年,所以你也幾乎享受不到帶薪年假,如果你在聖誕節之前入職,你能得到一些好處。然後full time的好處就是你的勞動權益是得到充分保證的,公司不能隨便開出你,supervisor吊你,你吊回去都沒關係。有一天,我操作機器不當,然後那個越南supervisor用fucking、stupid之類的字眼罵我。我第二天就直接找老闆,就是老闆還不是經理。老闆聽後連忙給我道歉,我走出辦公室後,老闆把越南人叫到辦公室。此後那個囂張的越南人溫和多了,不再用手指頭指點人幹活,也不再吹口哨喊人。我也繼續工作,還把我換到了另一個崗位,那個印度supervisor人很好。就這樣工作了一個半月後,Danny說他在珀斯待了三個多月,太無聊了,想開車去墨爾本。他說沒去墨爾本相當於沒來澳洲,其實那會我是想去愛麗絲泉的,但是想著這份不錯的工作是他介紹的。我給他分攤油費一起去墨爾本也算是報恩了。就這樣在2020年3月3日我們離開了珀斯。

其實大多數的中國人都挺能忍耐的,像碰到我那些不公的事,他們就選擇忍氣吞聲。自己的權益不敢追求,國內是這樣,到了自由民主的澳洲仍然是這樣。我想既然我來到澳洲,我為什麼不實踐一下這樣的自由平等呢?所以此後,我遇到不公,我總會找合法途徑投訴。

最後感謝Ruby、峰哥、Danny,以及許多記不得名字幫助我的人。

珀斯的家
卸貨櫃
Arcadia工廠
工廠日行兩萬步,磨出了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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