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橋

兩則關於白橋的記憶。

（一）

有時候會乘船到港島，再沿著軒尼詩、高士威、英皇道等鬧市主道走回家。

視乎心情，間中也轉換步伐，走海傍路線。

說是海傍，只是由怡和炮台走到消防局那不到九百米的路，看著有點發臭的銅鑼灣避風塘。

從石屎窄道走出相對開闊的紅磚地段，經常有人慢跑、放狗、釣魚或情侶你儂我儂等。

在車道轉上東區走廊之前，先有道白色行人天橋橫渡著海港與維多利亞公園。

中學某日的黃昏之時，從圖書館走出，憑印象找到藏於山丘涼亭後方綠蔭的天橋。

跨過車道，走下樓梯，穿過橋底，或是落日的光暈，升降機座那灰藍色的玻璃泛起了綠意。

經停於地面無人的升降機，在幽綠中生出的幾支欄柵，而欄柵中也多了戴著黑色貝雷帽/軍帽的身影，石膏膚質的臉配上無神的雙目看著行車道的方向。

細看像是舊式售票亭或通關檢察站形式的雕花分隔，只是想到底誰會來買票，而通關口是在海裡，還是要走上高速公路，而另一頭又會有什麼。

（二）

北角區有好幾條處於平衡線的天橋，雖不像荃灣可以足不著地通行八方，可有時乘電車經過時，會有種是一串穿堂拱門的感覺，也算是我喜歡的城東小特色。

在內街也會有些小橋，斴近屋苑及其同名酒店只有一路之隔，就有道白橋連接酒店的一樓與屋苑的小公園。

說起來那橋只是比一條單程線的闊度長一點，也沒什麼人會走，現在已經封住了，不過該是避免成為露宿者寄居之地。

可能功用只是一道風水橋，對民生沒什麼影響。

九十年代還開放給人往來，記得就算三伏天的天氣，走上了迴旋樓梯，也會有股濕冷之意盤旋，而且在小時候在我眼中都沒路可走了，因為有條差不多與橋等寬的白蛇橫臥在橋上。

想到還有其他地區都有些較少人往來的天橋也感應到蛇的形象，有想過是風水搭橋造一道龍門所聚之氣，抑或是地主化形，或是精怪籍形修練。

不過對生活於橋的兩岸的大眾，這類橋像是有了叮噹裡石頭帽的果效，知其存在但毫不為意，可能在靈界中是鬧中帶靜的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