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式] ดอก ไม้บานบนหนาม_4 (繁花開在荊棘之上4)

朋友／เพื่อน

地點：聖母聖心修女會附設私立德蘭女中　巴南府

出場人物：

曲曉汐 (กวาง)
周子琳 (ลินน์ )
黃妙妙 (มีความสุข)
黃珍珍 (โชคดี)

หลังพายุฝนย่อมมีแสงอาทิตย์เสมอ

暴雨過後, 總有陽光

 โปรดเชื่อว่ายังมีสายรุ้ง

請相信仍然有彩虹

　　聖母聖心修女會附設私立德蘭女中在Ｂ市的巴南府是以教育嚴謹出名，含有幼稚園、國小、初中部和高中部， 每個年級有六班， 分成普通班和音樂班，學生來自本科直升和對外獨立招生， 他們有自己的教育基金會和教學模式。

　　準考證上標明著， 要參加考試的學生以住的區域分別到不同的區間站去乘校車， 曲曉汐默默站在等車的隊伍中， 浸潤於五月的晨風裡， 昏昏欲睡。

　　她前面有兩個女生一直歡快的聊天， 咭咭聒聒， 像打單音鼓， 頻繁的鼓點令人疲憊。

　　頭痛襲來， 一陣尖細的耳鳴劃過大腦， 曲曉汐皺著眉頭， 望著前方， 凝神傾聽， 不知道這痛何時才會結束。

　　她忍耐著。

　　『 早啊～你們好吵 ！』 對面的馬路上跑過來一個高個子， 邊對她兩個朋友打招呼， 邊快速瞄了曲曉汐一眼 ，然後正經說到 :『 聲音最大就你們了， 吵死了～ 兩隻麻雀啊！』

　　『 那有， 那有吵， 早餐來， 快！ 』 兩個女孩雀躍著， 圍著高個子開心的在裝早餐的塑膠袋裏挑挑揀揀。

　　高個子穿著黑色 T恤和丹寧牛仔褲， 腿很直很長， 不過更有趣的是她的髮型， 髮分成兩層， 裡面一圈靠近脖子的部分剃成短短的青瓜皮， 外面的頭髮留長綁成小馬尾， 透過黑色細鏡架的眼鏡， 能看到彎彎的笑眼。

　　『周子璘你的頭髮要放下來吧？ 等下到了校門口會被糾察老師碎碎念。』 其中圓臉的女生抬起手碰了碰高個子的馬尾。

　　周子璘把綁頭髮的橡皮筋拿掉， 放下的髮及肩， 她晃了晃頭髮， 然後從牛仔褲口袋裡拿出黑色的小夾子裝模做樣的夾到頭髮上， 垂眼寧眉像個普通的女學生， 但是動作還是大大列列， 側著頭查覺到曲曉汐望著自己的視線， 周子璘揚起下巴對曲曉汐開朗的一笑。

　　『牙齒真白啊～ 拍牙膏廣告嗎？』曲曉汐想， 然後很自然的假裝無視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有同伴的感覺真好，她也想碰觸，可是她沒辦法。

　　七八歲開始， 她想像著自己是一隻蝴蝶，羽翼上佈滿了美麗又晦暗的花紋，那些時而清楚、時而模糊卻熨燙著無從說起的花紋，在好奇的眼光和詢問下，慢慢展開、放大並且化成糜爛的針角，縫著一種叫疼痛的雙面繡，從皮膚直拓印至靈魂深處。

　　在小學被指手畫腳的生活裡，甚至不知道要如何說起家裏的情況，曲曉汐彷彿是在電影院裡離場上廁所又返座的觀眾，沒有人提點已錯過的劇情，這樣的空白讓什麼都太遙遠了， 她只有她自己。

　　她羨慕所有的人情世故， 因為她連最基本的微笑都做不好， 語言是被忽略的， 當一切溝通都視為反抗的狀態下，還不如選擇沉默。

　　周子璘正想開口，後面擠上來一個女生 『 哎哎哎，借過，借過 』的說著，就從曲曉汐和另外一個同學中間用力的擠身而過，背包被勾著歪向旁邊， 連帶拿手機的手一偏， 手機就乾淨俐落的滑出去，眼看著就要迎面砸到坐著的人， 曲曉汐在半空一抓沒抓到，在手機落到身上之前周子璘伸手一撩，撈到手機和曲曉汐的手。

　　這種相握的觸感， 溫暖的、 柔軟的， 卻和另外一隻"男人的手"影像重疊，她倒抽一口氣， 把手抽出來， 猛的想往後退， 但四周都是人， 無處可退。

　　『 你…… 』不要碰我， 曲曉汐想， 但是咬著牙沒說出來。

　　『 嘖， 早把背包給你朋友拿著不就沒事了嗎？』女生繼續往裡擠， 半路上回頭埋怨了一句。

　　『 不是…… 』 話剛到了嘴邊， 曲曉汐不知道該不該講， 本來就是沒關係的， 如果太直白了又擔心傷人， 妄沾個”朋友＂的虛名， 感覺很奇怪。

　　黃妙妙在周子璘的阻擋下還維持伸手的姿勢停在那， 很不甘願。

　　『 題目還好。』 少女嘴角微微上揚，小心的回答問題。

　　『 你叫什麼名字？』 黃妙妙不退縮， 趁勢再問。

　　他的好奇心快爆棚了， 但礙於周子璘先前的阻止， 他只好克制。

　　『曲曉汐。』

　　就這樣。 沒了。

　　沒有下文。

　　大家一陣無語。

　　『 诶诶诶～你平常聊天是專門負責句號嗎？』 黃妙妙在旁邊抓耳搔腮，憋的可以。

　　心想這水靈靈的女生居然是個冷場王。

　　『 啊哈， 很高興認識你， 走， 我們去吃午飯吧 ！ 』 周子璘立馬從後面把黃妙妙的嘴巴摀住，架走。

　　曲曉汐走在後面， 擰著眉。

　　長久以來她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在學校是這樣，在那個家就更不用說了， 不想講話， 也不能多講， 動輒得咎， 所以從小到大她養成了習慣， 不說話是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