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书4.5:无法再生的面包
当我把面包从冷藏室里拿出来时,虽然看上去与送进去时没什么差别,但面包已经老化,无法空口食用。
没事的,老化的面包总有各式各样翻新食用的方式。譬如酸种面包,可以切块淋上橄榄油烘干拌沙拉吃;本地就有白面包上涂植物油撒白糖烤成面包干;粘上面包屑后拿去炸的红豆面包;铺上杏仁奶油二次烘焙的可颂;再来是经典将之浸泡在鸡蛋牛奶液里煎制的法国土司。
我辛辛苦苦做了吃不完的番茄干吐司呀,要最快速解决处理它的方式,就是做成咸法式吐司了。
我需要迅速地吃上饭。吃了饭,我需要把活动后续整理写好。H 会帮我的吧?虽然下午和他吃饭,吃得我浑身不舒服,但是念在旧情,他应该不会在我焦虑的时候置我于不顾吧。我现在正需要一个坐在我身边,给我提问问题,督促我思考的角色,因为焦虑所致,我无法独自冷静地把我需要做的事做了,而这件事又于我而言非常重要,我们以前都一直是这么合作的,所以现在他来帮我也是没关系的,对吧?对吧?我什么也想不到了,他应该理解的。他是那个能把我从这个泥泞里拉出来的人,毕竟我以前也是这么样去拉着他的。
电话里的 H 回复得非常慢,也感觉在顾左右而言他。
“他不愿意,他不愿意,他不愿意,他不愿意,他不愿意,他不愿意,他不愿意,他不愿意...” 此时,这把声音在鸡蛋遇热锅的滋滋声中,像 F1 跑车般咻咻咻地在我耳边重复飞过。
我其实不饿,但是我感觉必须进食。午餐时,H 自顾自地说着结束,已让肠胃内的椰浆饭消化不良。我与他客气地对话,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大口吃饭,心中翻滚着无数的问题,但我什么也问不出口,而是回到家后,心中的感受才慢慢变得明朗。
我把那三小块沾了蛋液煎好的面包盛进碟子,拿到餐桌上,面对着电脑吃。我狠狠地咬了一口,但越是咀嚼,越只觉得口干舌燥。
或许这个面包真的过了最佳赏味期限,老得无论你如何怎么拯救它,也依然令人难以下咽。
又或许,这个面包原本就做得不太好,但就是在新鲜出炉的时候,还是勉强入得了口。我那时脑洞大开,翻到冰箱有些风干番茄,就想用制作白面吐司的方式,再加入意大利香料和盐,做个咸口的吐司。这一下来,乱了盐糖比例,酵母无法在正常的环境下繁殖。是我早把面包做坏了,它本来就不是个让人有食欲的东西。
我心中的问题与面包在胃液里翻腾着。我双手颤抖地一次又一次地给 H 打着电话。
接通了。他缓慢地说了几句,我把面包扔在了桌上,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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