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縣珠洲奧能登國際藝術祭
藝術,藝術品,藝術家。曾單純以為一個藝術作品僅是表達藝術家的內在和思想經歷。
但,在經過這次的藝術祭旅行後,才深刻體會到藝術作品的背後並不該僅此為止。
國際藝術祭的第一次的中文導覽團,我們一行來自東西的台灣人約在金澤車站集合出發。
其實這也是我第一次踏上石川縣,但金澤市區還來不及參觀就被拉到石川縣的最尖端珠洲去了。
小巴士沿著海岸線往珠洲前進,只見大家拿著手機相機不斷的朝著窗外的海岸線一陣狂拍,無論走到哪日本的海岸總是美的讓人驚艷,即使看出去的都是同一片海。
小巴士上導覽姊姊一邊介紹風景一邊說著奧能登藝術祭的由來。
在航海時代,能登半島最尖端的珠洲市曾是資訊,發展最發達的地方。但隨著內陸的交通發達,漸漸的珠洲市也面臨人口外流,發展落後...等問題。看著瀨戶內海的藝術祭成功的吸引觀光人潮,珠洲市的居民們也開始動了起來,而有了這一次的藝術祭。
我們坐著小巴跑遍各個藝術作品,參觀藝術作品的同時也走過珠洲各區域。
『我們走遍天涯海角去看藝術品』這句話絕不誇張。
藝術家不僅僅只是做藝術品,實際到訪珠洲,深入了解當地特色,進而製作作品。於是,我們不僅僅只是參觀作品,也是在參觀珠洲文化。跟著導遊姊姊一同前往,不再只是走馬看花甚至偶爾還能聽到藝術家在做作品時的各種有趣事蹟。
『我們爬上山坡看那個被懸吊在山崖邊的作品,再走到海岸邊看飄在海上的作品。但我想這也是藝術家所想表達的一部份吧。』某位團員這樣說著。
我們喘著氣爬上爬下覺得疲累萬分,但相較在室內輕而易舉地的觀賞,這樣的方式也帶給我們全新的感受。
其中介紹一個我想大家會比較感到親切的作品『神話の続き』−深澤孝史
一個站立在海灘上的鳥居,但仔細一看後會發現鳥居的組成全是由海上漂來的垃圾所組成。
我想曾到訪過日本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對日本的自然環境感到深刻,日本是個追求與自然共存的國家。像是日式庭院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代表,或是有名的金澤的兼六園,岡山的後樂園...等等。而在早期的日本甚至視萬物為神,而從海上漂來的未知物品他們都視為神贈與的禮物。在珠洲靠海生活的區域,更是把海上漂來的物品視為如神一般供奉。但反觀現在的海岸,滿是隨著海流飄來的垃圾,來自日本自己,或是韓國、中國、甚至是台灣。
而藝術家把這個傳說和藝術品串連一起,有點諷刺有點感嘆,但我想帶來更多的是反思。在追求快速便利的環境下,甚至可以說是把自己的方便視為理所當然的時代,環境不斷遭受破壞。我想或許在發展的階段裡,對於永續發展的概念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是一個很大的議題吧!
藝術,本是個如此抽象的令人感到無法親近的詞,但在走訪奧能登國際藝術祭的過程中,絲毫沒有一些生硬或勉強。
此外,無關藝術而是關於人。
一個藝術展的成功,牽涉到的範圍絕對不會只是藝術團隊或是政府,當地的居民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因數。藝術作品散佈於珠洲各區,最常遇到的其實是當地居民,無論是在展場裡自願當義工的,或只是路過的。
走在廢棄的鐵道上參觀藝術作品時,在田裡忙的婆婆道了一聲早安。帶著一點口音問著,你從哪裡來的?急忙回答我們是從台灣來的,她則笑臉盈盈地回答我們:遠道而來,辛苦了!還有當地婆婆和藝術家合力完成的織布作品的展場裡也充滿著志工婆婆們。
一句有點歪斜口音的謝謝!讓我們心裡都暖起來了。
親自走訪當地去感受當地的居民為了自己的家園如此用心,其實是充滿感動和雞皮疙瘩的。藝術祭不只是觀看藝術作品,藝術作品也不只是反映了藝術家,全部的全部其實都只是為了珠洲,他們的家園。
反思台灣,近幾年來盛行的打卡聖地彩繪眷村,其實也是一個明顯的努力。
但身於台灣的我們在拍完照後是否對於這塊土地留下了些什麼印象,抑或是產生什麼感情呢。
『跟風而起的彩繪牆總是充滿卡通人物,不是應該畫點屬於台灣僅有的文化嗎?』某次朋友談起這件事情。台灣的文化?皮卡丘?小叮噹?還是鋼彈人?最可怕的是,當別人問我台灣的代表文化是什麼得時候,我語塞。
多民族文化的混合,台語完全是台灣文化嗎?中文完全是台灣文化嗎?夜市完全是台灣文化嗎?中間摻雜了許多曖昧不明的地帶。但我想或許原住民文化是,繁體字是...等,或許還有許多是屬於台灣特有的文化等著我們去發現發展。
『不是要吹捧日本有多美好,而是要吸收他的好帶回台灣努力。』導遊姊姊的這一句話,讓我開始思考自己能做點什麼。
我想我們需要用全新眼光來看待台灣,以一個親近又陌生的角度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