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書第五日：阿公的兩段人生

從來不敢追問父母，關於我阿公在不同的城市擁有2個家庭的往事，我無法親口問我阿公，他在我還沒出生前就不在了。

我很清楚我媽媽對阿公「重婚」這件事有些牴觸，阿嬤尚在世的時候，便聽到過幾次她們為此事起爭執，阿嬤過世之後，偶然地提起這件事時，我媽也還是那副生氣的樣子，我不確定她不滿意的地方在哪裡，但似乎一提起它，我媽媽就會生氣。

我也知道這是一件很無奈的往事，脆弱個體面對無情戰爭的時候，自然會將保住性命放在首位，阿公出於什麼契機，離開福州原有的家庭，逃至台灣避難，沒有長輩告訴過我，而他在回到海這一邊後，又出於什麼原因，沒有返回福州尋找親人，我也不得而知。

大概那時的通訊，實在太過落後，信息流通大也許遠遠超乎現在能夠想像得到的遲緩。

阿公在廈門定居之後，與阿嬤生養了6個孩子，那個年代正是鼓吹英雄母親多多生育的年代，可生活條件遠遠跟不上如此極速的人口增長，阿公阿嬤不得不將二兒子送出去給別人家養，這在過去也是極為常見的解決辦法。也許戰亂時期，隨著逃命的路線，擁有多個家庭在當時也不在少數吧？

從小，每到阿公忌日，阿嬤都會在家裡阿公的牌位前哭泣，哭聲令我害怕，而與她共同生活的我姐姐，則覺得這樣的哭泣令人心煩。

沒有人問過阿嬤的眼淚裡藏著什麼心思，她自己又是怎麼看待阿公的往事。

好可惜，阿嬤還活著的時候我還意識不到紀錄這些家族故事的珍貴之處，而等我長大，阿嬤也早就去了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