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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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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せんぱい〉—致蔡焜霖前輩。

簡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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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後寫了一些信給一些人,

但作品最後其實寫了關於白色恐怖的故事。

當年考上政大台文所,我其實想做白色恐怖的研究,但礙於研究已多,我找不到出路,又因為經濟而無法雙碩士,我放棄台文所的學術訓練。

初次見到蔡同學,是我十九歲的事情,那一年溽暑,蔡同學跟著我們上牛頭山,我們一群年輕人覺得前輩怎麼那麼有力氣?當時生哥(陳欽生先生)說,這是他第一次從這角度看到綠島,由於時隔已久,我也換了手機,照片不復存在。

還來不及看我文章的是先輩(せんぱい),大學畢業那年,我在台中一中跟他合照,看著他佝僂的身影,一身筆挺的西裝,優雅的日式教育,午後的餘光照下,我看著那身影,竟覺得老去是那麼快的一件事情,我們都和時間賽跑著。

對於蔡前輩的儀態,是許多人對蔡焜霖前輩的印象—和藹、聰明、認真、努力,但更不知道的是他多次提起蔡炳紅的故事。

蔡炳紅之於蔡焜霖前輩來說,大抵是他一直無法從生命內在經驗忘懷的遺憾。

先輩(せんぱい)過世那年,我去靈堂致意,忘記寫下什麼,但想起他還是會哭。

他的日文好,遽聞他會古日文,我的日文程度遠遠不及於他,在他被剝奪走的那十年間,往後的生命史更是高潮迭起,坊間有許多書籍都已經出版成冊。

我在畢業之後,有跟指導教授說,以後想寫白色恐怖的散文或小說,雖說有更多小說家致力於此,我還找不到定位。

而在前陣子的訪談中,我因為要寫轉型正義的稿件,心裡想著,這是他離去之後,我還能做的微薄之事吧。

從他和幾位受難者相繼離開後,我開始感受到「傳承」的重要性。

而一個人能進入一個人的內在經驗,是很困難的一件事,也是我在這議題中,始終感覺到的一堵牆。

如今,終於可以對他說:「先輩、卒業しま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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