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与鸫鸟

望着她的眼睛，仿佛视角膜的边缘带上了一抹橘意。一只毛茸茸的狐狸型吊坠跃入眼帘。“这是什么？”我问。她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的样子看了我一眼说到，“小狐狸啊，这是他送给我的。” “哇，他还送你这么可爱的东西。” “嘿嘿”她笑着沉默下来，“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啦。”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她。她顶着高高的厚底鞋，一步一蹦地向前走去，脖颈上的围巾随着她地节奏微微颤动，好像一只在冬天沉默的鸫鸟。

她与阿翎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我也说不清楚。好像那么清楚，又好像冬日早晨突然出现的薄雾。也许是在记忆中太久，回忆与现实，期望与经历都混合在一起。她们是不合时宜的发现彼此的。在旧书摊前，偶然地相遇，偶然地攀谈，好像蜗牛分辨同类的触角，说不清为什么，互相碰一碰，就嗅到了彼此。只是那时她们都还属于他人。我不会问，那时的她，为什么听到节日的歌声会忽然出神，为什么突然去参加一些不曾参与的活动，为什么在聚会的一回头间就找不到人。我只知道冬天过去，夏天到来，摇摆隐藏试探的心意，终究抵挡不住要盛放发芽的浓度。只是这时间太短太短，她们之间也有短短的一个夜晚，也或许是一周。而迎接他们的是没有承诺与期限的分离的未来。她对我说，她的小狐狸是从小王子的星球来到，那个忠诚的，等待人驯养的小狐狸。他的世界只有麦草金黄，和那个离去的背影。而她的阿翎说她，像一只沉默的神秘的鸫鸟，在冬日的夜晚里闪烁着歌喉。给那么浓重的悲哀的黑夜里，带去了温柔和希望。

“希望你与我不期而遇。”这是阿翎走后的五年里，唯一留过的话。她还在等待着，时而冷静，时而执着，就这样悬而未决着，我仿佛听到她灰色的羽毛纷纷掉落的声音。“也许这就是结局了，是吗？”她寂寞地朝我笑笑，走了。就这样温柔而不可知的，再也没有声音的，阿翎；和默默在心中，袒露着期许与失意的，等待着的，她。到底谁是狐狸，谁是鸫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