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D4｜走西口

提到關於家鄉的歌曲，那山西還是有很多說頭的。這個地方，歷史悠久，文物甚多，文化也很多樣。從北到南，方言也很多。

山西有時候像中國地圖上一個孤島一般的存在，因為它特殊的地理型態，西、南為黃河所圍，東、北有太行環繞，本身可以自成一體。當年閻錫山能守著山西，獨霸一方，就和這樣的地貌有莫大的關係。

這樣的地理，有好有壞，好一點說，歷史傳承有序，民風古樸忠厚，反過來看，就是非常保守，祖祖輩輩就生活在這樣一個地方。

所以，小時候經常聽說一句話：山西的娃娃，離不開媽媽。

山西人是不喜歡走到更遠的地方的，無論如何都捨不得離開這裡。不過，現在想來，這句話，反而可能有另一個隱藏的意思：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讓山西人要離開自己的親人。

我不知道這句話最早出自何處，但山西人在明清歷史上，有一個非常著名的「走西口」，簡而言之，就是被迫離家，去很遠的地方謀生。

所以也有一首很出名的歌曲叫《走西口》。曲調很悲傷，每次聽，都覺得有一種莫大的哀愁在其中。這些背井離鄉的人，通過山西北部大同附近的殺虎口，走出關外，去闖蕩天下，把自己的一生投擲在未知的路上。混得好，可以回來光宗耀祖，修蓋房子，混不好，就默默死在異鄉的土地上了。

這首歌和著名的晉商也有關聯，但這種商業成功的背後，往往是數不清的悲劇在其中。真正能成功的人，少之又少，多數人謀生之艱難，超乎想像。

經常做一趟生意，出門就是幾年，再回來，已經物是人非了。山西人骨子裡的對於鄉土的留戀，或許和這種不可預知的生活有關。如果可以，誰不想安穩地在一個地方過下去呢。

所以，如果要說一首歌能代表我心目中的山西，《走西口》或許可以 一聽，特別是其中所有的悲傷，是讓人聽過就不能忘的。

2024年6月6日，匆匆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