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筆記】「雨林文學」與南洋二戰史 在戰爭面前人畜並無分別—《野豬渡河》

Wenche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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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部分的華文作品中(至少就筆者讀過的),「文雅」或許是一種潛規則,就算是那些形容暴力、殘酷、醜惡場面、情慾的字句,通常也會有一定的修飾。然而,婆羅洲華文文學作家張貴興的作品卻不然,他似乎特別鍾愛以充滿野性的、獸慾的文字,呈現某種如熱帶雨林般燠熱、令人難以忍受,卻又「生猛」的生命力,這也讓他的作品有別於其他作家,呈現出一種獨特的「雨林系」風格。
如果說張貴興藉豬喻人,那也只是敘述的表象。他其實無意經營一個簡單的寓言故事。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豬狗」。《野豬渡河》讀來恐怖,因為張貴興寫出了一種流竄你我之間的動物性,一種蠻荒的、眾牲平等的虛無感。蠢蠢欲動,死而不後已。—王德威

在大部分的華文作品中(至少就筆者讀過的),「文雅」或許是一種潛規則,就算是那些形容暴力、殘酷、醜惡場面、情慾的字句,通常也會有一定的修飾。然而,婆羅洲華文文學作家張貴興的作品卻不然,他似乎特別鍾愛以充滿野性的、獸慾的文字,呈現某種如熱帶雨林般燠熱、令人難以忍受,卻又「生猛」的生命力,這也讓他的作品有別於其他作家,呈現出一種獨特的「雨林系」風格。

繼2001年《我思念的長眠中的南國公主》後,睽違17年推出的第七本長篇作品《野豬渡河》,以1941至1945年被日人所占領的砂勞越中,一個名為「豬芭」的村落為背景,講述當地華人與豬爭地,並在二戰時期因為心向「祖國」,遭到日軍凌遲、獵殺的故事。全篇由25個短篇組成,彼此看似獨立卻也互相連結,包含地點、抗日組織及部分事件皆有其所本,也讓其中的內容更加栩栩如生。

「我成長的地方到處都有動物,一抬頭就可以看到老鷹在飛,樹上有猴子,河裡有鱷魚,地上有大蜥蜴,自然會把這些動物寫進小說裡。」—張貴興


充滿「雨林味」的作品 講述戰爭的殘酷

筆者第一次接觸張貴興的作品,是大約一年半前讀到10週年再版的《猴杯》,但比起當時因為其野性文字受到的震撼,《野豬渡河》可說是有過之而不及。如同雨林中多樣的生物,包含野豬、大番鵲、長尾猴等動物,當然不能缺席,關於大自然的細部描寫,更幾乎是把婆羅洲的雨林帶到了讀者面前,至於其中關於交配、性的場面描寫,則是「寫實」讓人幾度想要放棄閱讀。

然而,「寫實」的不僅於此,如同文學評論家王德威所說,在這本作品中,人類也無法倖免於「豬狗」之外。不論是行刑式斬首、滅門,或是慰安婦等各種屈於本性的殺戮與淫行,藉由作者不加修飾的文字,也恰恰呈現出戰爭的殘酷,而人類的生物本能與獸性,也在其中展露無遺。

去中心化的結構 讀到結尾才能完整的故事

平心而論,《野豬渡河》並不是一本容易閱讀的作品,除了上述內容帶來的震撼,對於讀者閱讀上最大的障礙,或許還是去中心化的結構,與非線性的時間調度。除了前後段落的「時空差」,難免會讓讀者有時會在字句間「迷路」,短篇間有時也會有「天外飛來一筆」的感覺,一直要耐心看到最後才會豁然開朗,進而看見故事的全貌。


野豬、面具、帕朗刀與武士刀,在《野豬渡河》中存有許多符號,加上對於雨林的描寫,及「飛天人頭」等傳說的元素,讓它成為了一本極為複雜且多面向的作品。如同作者在專訪中所說,這本小說也在歷史「未明朗的時刻」,提供了人們想像的空間。但其中更重要,且讀者或許也不難察覺到的,或許是作者深藏在其中,對於家鄉故土濃濃的情感。

(註:本文專訪內容可參考OKAPI閱讀生活誌〈「歷史未能明朗的時刻,就是小說進場的最好時機。」──專訪《野豬渡河》作者張貴興〉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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