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清云殿上

凌朝旭又来了，这次怀里揣着一支木簪。

他躲在殿外的松树下雕了整整三天。手指被刻刀划了好几道口子，木簪尾端的小花还是歪歪扭扭的。

“姐姐，给你。”他紧张地递过去，“我、我自己做的……”

凌霁霄接过簪子，指尖抚过粗糙的纹路。簪身有些毛刺，花蕊处还沾着一点血迹——大概是他不小心划伤手时蹭上的。

她忽然抬眸看他：“手。”

“啊？”

“伸出来。”

凌朝旭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却被她一把抓住。掌心横着几道结痂的伤口，指节红肿，显然没好好处理。

凌霁霄眉头皱得更紧。她转身进殿，片刻后拿着药膏回来，抓着他的手一点点涂上去。药膏清凉，她的手指却很暖。

“疼吗？”她问。

“不疼！”他摇头，耳朵却红了。

涂完药，凌霁霄把木簪插到发间，淡淡道：“下次小心些。”

凌朝旭正要点头，忽然眼前一黑。

连日熬夜雕簪子，加上今早没吃饭就爬山，他身子晃了晃，直接往前栽去——

凌霁霄手疾眼快一把接住他。

少年额头滚烫，呼吸急促，显然是发烧了。她抿了抿唇，干脆将他打横抱起，径直走进内殿。

不知过了多久，凌朝旭醒来，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淡漠却熟悉的眸子。
“姐姐……”他下意识叫了一声。
“你发烧了。”凌霁霄淡淡地道，为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药也熬好了，“别动，喝了药。”
凌朝旭坐起身，动作还有些虚弱。他接过药碗，手却微微颤抖——不是害怕，是激动。
“我……可以留在山上吗？”他抬头问，“哪怕干些杂活也好。这样，我就可以每天见到你了。”

凌霁霄望着他，良久，才轻声道：“你体质太弱，山上灵气充盈，久了会撑不住。”
话虽如此，她却没再驱赶他，只淡淡叮嘱一句：“等你养好了，再说。”
——她悄悄在药里加了一味灵丹，能助他适应山上的灵气。

他笑了，如同朝阳般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