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书·三 | 岛民市民
我的姓氏在方言里有两种读音:jun或jiong,从未考证过它们的规范性和适用范围,总之与普通话中的gong大有不同。
读幼儿园到小学的那几年,上海推广的是“请讲普通话,请写规范字”——从我个人的体验来看,现下喊着挽救方言是亡羊补牢。
自从看到墙上的这句标语,奉学校学来的知识为圭臬的我就一直和父母说:我们要说普通话哦。因此在成长的过程中,家里最常说的是普通话,三口之家就是会不自觉地迁就孩子的生活方式吧。
上海三岛的方言其实并没有和城区的上海话天差地别,个人认为金山、南汇等地的本地话会更加难踏足一些,我归类为吴语小语种,语调和俚语都绝非外人能够轻易掌握。
岛上话会有更强烈的口吻,更不用说我从小到大听过最激烈、最脏的争吵肯定都是用乡音来表现的。在我心里上海话是上海人说的话,岛上话是乡下人说的话。我是上海人,也是乡下人,所以我哪个说得都不算好。
大人喜欢逗我,问我平时说什么话,小小的我一本正经地说:我在上海说上海话,在岛上说岛上话,在学校里说普通话,在家里混着说。大人哄堂大笑。
你看,使用语言和做人共用一条法则。
岛与岛之间也并不完全相同,至少像我这种“对自己岛的绝对拥护者”来说,绝不会允许别人说三岛讲的是同一种方言。
作为追星族,韩语和日语虽然无法自由地读写,但是每天都在使用,就是这么神奇地成为了一个东亚屁孩。
岛上话里的“袜子”叫做“洋嘛”(洋袜),上海话里的“岳父”叫做“丈人老头”(非正式口语);韩语当中的“袜子”叫做양말yangmal,“岳父”叫做장인어른janginoreun
——这是我的人类学伟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