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海岛的睡眠慢波
我一直有个个人写作项目“流放地”不知道从何开始,刚好看到海岛艺术驻地的招募就去了,去之前我还藏着一个小的心思,想去写一种情感的流放状态。其实我不是去写作的,是去自我流放的,所以在创作的时候很心不在焉。
海角足够空荡荡,我们问不出什么答案,倒是在海边录下了海水涌上前又退下去的声音,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暗流里浪花碎掉的声音,狂风掠过沙地的声音。太阳落下,我们对着群星许下了很多轻浮的愿望,不知道神明有没有上心;夜色最暗的时候,我们借着灯塔的光,放着音乐跳舞,不知道海浪有没有笑话。借着采集灵感的由头,一次次爬上礁石,一次次卷起裤脚走近海,也不用走很近,就刚好够打湿从内陆带来的念头就好了。一个浪过来,水涌上小腿,它退去的同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些脚底的沙子,当脚底不够坚实了,注意力才回来了。
我想要写情感游离的状态,结果到了海角自己总是魂不守舍的,一同驻地的小伙伴也因为感情同样的魂不守舍,一时让我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又是我的异想。两个月前,我在构思一个小说,开头有个情节就是一个女人在像另外两个人讲述她年下情人,那个情人粘人热烈,她在吐槽爱的需求背后的不成熟,结果两个月后,我在驻地听到了小伙伴讲述她的年下情人,一时又让我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又是我的异想。再后来,其他驻地的艺术家来串门,女孩和我讲了很多分分合合的拉扯经历,她记忆里的每一个画面好像我也都看到过,一时我的现实和异想又模糊了,像是处于一种慢波睡眠,梦就要发生了。
最开始的那周,我一直在等一个回应,白天刻意去寻找所有的新奇和适应所有的陌生,晚上睡得轻时不时会因为浪声惊醒,梦到消息醒来就会去查看消息,看不到消息就会再梦见消息,睡不着就披上睡袋坐在海边,就像昏星和晨星是同一颗,是梦是醒浪声也一样,第一夜和第七夜也一样。那段时间,我在构思一个故事,主人公也在等消息,我先想好了一个悬置的结局,最后她离岛的时候来了个电话,是谁的电话、接没接都未知。故事没有继续写,是因为现实并非悬置不前,我收到了消息激起的惊浪涨了又退了。
去海岛之前我对那座地理位置非常特殊的灯塔有很多积极的想象,后来再我去写的时候,它成了阳性词汇成了反派,而海依然不可知依然满是诱惑。昨天午睡,我又做了个浅浅的梦,梦里还在海岛,还在冒着太阳去认识海和雨林,又有只绿甲虫又爬了上来,梦里我知道自己的驻地已经结束了,可是怎么没有走成呢。
早知道,我预想个好的结局,那还能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