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載單純、羞澀愛情的擺飾

前一陣子整理舊物時，整理到最裡面、平常用不太到的櫃子時，一不小心把放在那架子上好久好久的擺飾弄掉了。在我眼裡有如慢動作一樣，就這麼緩慢地掉在地上碎了。不是太難過可心中卻有那麼一點不捨，畢竟那是我初戀情人送我的禮物。

我的初戀在國中時期，校園不大但完全沒有任何交集。直到某天分班被分到了同一班才知道有彼此這一號人物。當初真的很不喜歡他，覺得他太吵、跟班上男同學一樣調皮、講話又讓人覺得不太有禮貌。但說來奇妙又好笑，回想起來發現我對我歷任男友們的第一印象都很不好，但都是在後來偶然發現對方的好。好感慢慢累積進而轉變成愛意，最後成了情侶，看樣子我真的比較是日久生情派的呢。

我跟他確實成了情侶，但這過程非常離奇又好笑。就如我上面提及的，莫名地我跟他越走越近、發現他的優點，進而產生了愛意。但我是寧願單戀也死都不跨出那一步去告白的人，我連是否他對我一樣有意思也不確定。日子一如往常地過，但小女孩嘛，情竇初開時總會開始問身邊好友們的感情，我當然也逃不過被追問感情。想著反正是自己好友嘛，說了也沒關係。於是鬆口說了我對某某某其實滿有好感的，她們都知道他。國中的班級不多，所以大部分的人最少可以認識同年級的人數達到一半。這單戀也持續了一段時間，好友們也問說我真的不試著跟他說嗎?再一年就要畢業了欸!但我真的不敢，即使害怕錯過但更提不起勇氣說出心意。即使好友們跟我提過多次，他們注意到他看我的眼神、對我的行為跟對他人的不同，甚至分班的一位男同學有天突然很嚴肅地對我說:『欸，某某某喜歡妳。』，心裡雖然震驚但裝著一副冷靜的樣子回:『你別開玩笑了。』，『沒有啊，欸!某某某你說，某某某是不是喜歡她。』他問，『對阿。』另一位男同學轉過頭來回答。但我還是下意識地否認了這件事。

某一天，好友們突然跑上二樓，擠在我的教室外。當時的我不以為意，分班後班上當然也有她們本來就認識的好友及同學們，而且當時的我也急著去廁所。經過時，好友叫住我說:『我跟他說喔!』，當下根本摸不著頭緒他在說什麼，不過猜想應該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喔，好啊!』隨意回完我就離開了。回教室時明顯感到班上氣氛有夠奇怪，奇怪到讓我發毛...他趴在桌上且整顆頭埋在手臂內，我心想他是哪根筋不對了?『欸!妳喜歡某某某喔?!』...下一秒坐我隔壁的同學說的這句話讓我想立刻消失在這個空間裡...

那天後，彼此都沒有說過那就在一起或交往吧，但就是很有默契地成了男女朋友。他不擅言詞但行動滿滿。他在男同學想欺負我時會替我出頭、天冷時脫下外套給我穿等等，因為年紀小又過於害羞，所以互動就是這些而已。幾個月過去了，印象中是在聖誕節，他給了我一份禮物及一張卡片。卡片內容簡短但感覺的到他的心意及羞澀，禮物是他用打工賺來的錢買的。我知道他打工很累，所以收到禮物時更能感到他的用心、也更覺得感動。

後來我們畢業了，各自上了不同的學校。除了當時流行的通訊軟體外，我們並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聯絡對方。隨著時間逝去，某天我收到他傳來的訊息，他提了分手。選擇尊重他的決定，我同意了。但覺得不解的是，他說希望還是好友，不過之後只要我一上線、他就馬上下線。或許是尷尬或覺得抱歉，但他這麼做反而讓我難受。

多年過去了，破天荒地他主動加我臉書好友。我接受了但也僅此這樣，我們從未在臉書上傳過訊息或留言，只是雙方好友多了彼此而已。我在好幾年前開始就很少用臉書了，忘了確切是從哪得知的消息，他結婚並當爸爸了。『很好啊。』是我當下的回應。真的是打從心底這麼覺得的，開心他遇到了他深愛著並願意攜手走完下輩子的人。至於我們的故事，發生於多年前、也結束於多年前。彼此短暫地成了對方的愛人、短暫地成為被對方放在心上的人。

回憶煞然停止，擺飾的碎片一樣躺在地上。最後再多看了幾眼，便拿著掃把、畚箕把它跟我的過去一併送進垃圾袋裡了。謝謝你陪伴我那一段不長的日子，而你送的擺飾陪了我往後的這些歲月，你並不知道也永遠不會知道。

我的初戀幸運地萌芽並開了花，但並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