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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Sunsh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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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的故事:妳願意一起走一段嗎?

暖暖Sunsh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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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會想,是不是結束了就不痛苦了,但有時候又想再多走一步,想再多看看這個世界。復元的路不會平坦,但我依然選擇了繼續在這條路上待著或往前走,邀請你在這裡陪我走一段。──樂樂
樂樂〈妳願意一起走一段嗎?〉

有時候會想,是不是結束了就不痛苦了,但有時候又想再多走一步,想再多看看這個世界。
復元的路不會平坦,但我依然選擇了繼續在這條路上待著或往前走,邀請你在這裡陪我走一段。──樂樂


本文涉及談論性暴力議題,恐造成閱讀者替代性創傷,請斟酌自身狀況評估是否繼續閱覽

寫在之前……

復元是一條漫漫長路,每一步都伴隨傷痛與掙扎。謝謝你/妳願意停下腳步,聆聽我的故事。準備好和我一起走進這段不容易的旅程了嗎?

那是一個站在橋上要自殺後被拉下來,不想回家面對家人的夜晚,我答應了一個說只會抱抱睡的網友碰面,在碰面之前,我再三跟他確認不會發生關係,他答應了我,我們便在旅館碰面。

「你先去洗吧,我洗過了,還是你要一起洗」他說,「不要」我說,並進入浴室盥洗,因為是臨時決定,我並沒有帶衣服,便把原本的襯衫長褲穿好。

走出浴室,接著到了床邊,他靠近我,解著我的鈕扣。

「為什麼要脫衣服?」「不是說可以摸摸嗎」,我頓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接著便任由擺佈。

他開始命令我,我感到身體不受自己掌控,只能機械式地順從。某些片段至今仍是空白,唯一的記憶是我感到恐懼,像被壓進深海,無法呼吸。

然後他要我趴下,我乖乖趴好,他的生殖器在我的下體摩擦,我這時才意會過來,「好痛!一呀(いや)!」我說,「叫大聲一點!」他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躺下了,壓我的頭靠近他的生殖器,我微微反抗,但他壓的好近,我只好張開嘴巴。他壓的好深,我乾嘔,他關心我,是不是太深了,但休息五秒後又繼續……然後終於可以結束了,稍微躺一下,他就說他要回家了。

處於低落的我,我好害怕自己一個人還隻身外地,我試圖留住他,我問他怎麼樣可以留下來陪我,我都可以,他說「你那麼僵硬」,我說「不然我都會配合不要離開我」,隨後,因為我這樣說,他就更粗暴、更痛的方式再來一遍,然後他離開了留下困惑的我。

剛剛發生了什麼,當我鼓起勇氣打了電話尋求幫助時,卻只聽到一聲聲冷漠的回答。沒有人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給我一個確定的答案。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一切都是我的錯。

掛上電話,我呆坐了一分鐘,然後拿起美工刀,迅速畫下,鮮血湧出,看著一滴一滴血跡滴落,覺得心理的痛似乎也被轉移成身體的痛,警察到了,看到滿地鮮血,急忙送醫、驗傷、筆錄,一連串的轟炸,再送我到車站,已經是早上七點了,一夜沒睡的疲倦、發生什麼事的困惑,頭腦打結了。

第一次偵查庭,我還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在問到細節時,我就大哭了,後續都問是否如警詢筆錄所載,可是警訊筆錄的過程,我還不知道他關心我乾嘔又關心我痛,但又持續要做這些事,是好人還是壞人,所以警詢時我並沒有辦法明確的說,後續第一次偵查便以我配合脫下衣服,難以證明有強迫事實,故不起訴,我絕望寫下再議狀,決心寫完寄出就要結束生命。

我寫下凍結反應,出示事發後住院證明診斷,急性壓力症,高檢發回地檢續偵,地檢一次庭都未再開過,便表示因有前案,難以證明急性壓力症是此事引起,不起訴之,我再次陷入崩潰,我出示住院紀錄,診斷急性壓力症的標準是三個月內發生事件,距離前案已經超過一年,前案診斷應是PTSD而非急性壓力症,故再議檢察並未好好調查便逕自不起訴處分。

我也不確定司法會往哪一個方向走,但我真的好累了,經歷過無數次的上橋,再被送醫,這些日子閃現、難過、害怕侵蝕著我。好希望跳下去以後,讓一切都靜止了,痛苦不再感覺的到,我累了,好累好累。

寫在之後

這是我的故事,謝謝你/妳願意花五分鐘閱讀。我知道復元的路不會平坦,但我依然選擇了站起來,像卡片裡的這隻貓一樣,一步步朝光走去。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創傷與掙扎,但我相信,只要彼此支持,我們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力量。

你/妳呢?願意和我一起,勇敢地向前走嗎?


這是由性暴力倖存者樂樂所帶來的圖畫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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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胞行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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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讓這些故事被看見?

澳洲皇家調查委員會的兒童性侵案件調查資料顯示,倖存者平均要花23.9年,才敢第一次揭露童年被性侵的經歷。

「說出來」的歷程漫長而艱辛,世界這麼大,卻好像沒有容身之處。甚至可能在說出來的過程中受傷。但創傷被肯認、被看見,是復元路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從創傷到復原》這本書中,作者赫曼呼籲:「一旦大眾承認某人確實受到傷害,社群就必須採取行動,追究造成傷害的責任歸屬,並彌補傷害。社會的肯認與彌補是必要的,如此才能重建倖存者對秩序與正義的信心。」(彭仁郁,關鍵評論網書摘)

這次,我們發起暖暖胞行動,希望讓倖存者夥伴,用一種安全的方式與社會連結、創傷受到肯認與回應。

▶︎ 聽聽先前獲得回饋的倖存者怎麼說

「因為自己有過被性暴力經驗,其實很擔心加入暖暖工作後,會有替代性創傷,以及擔心週遭人對他的看法,應徵前猶豫再三。剛好在應徵截止前幾天收到,先前暖暖在公開活動中,大眾寫給我的人物故事明信片,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不是只有對受害人的檢討、不同理的追問,更多的是溫暖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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