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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schenpost 獨逸手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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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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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是總憶起孫師。

(偏政治經濟學批判的)馬克思主義、(偏黑格爾的)德國唯心論、(偏張君勱的)新儒家,這三者在其政治思想中築構出有內在張力卻自成一格(sui generis)的體系,但(或者也不)意外地與這世道有著格格不入(Uneinigkeit):不少求教者早有黨派成見,為了只是從師父口中找到合理化黨同之言;然而,成熟的政治思想何其複雜,苟能一廂情願、三言兩語化約成政治口號?用單一的主義去囊括一個成熟的政治思想體系?很多時候的這種不(肯)理解,急於找尋黨同的政治解方雖似尋常,但如此去理解一個成熟的思想體系,肯定是有疑慮的。

一個政治思想者必然無法自脫於其生活經驗跟歷史背景。萌於1970、80年代,相較於中國自由主義者與本土民主人士的斷裂且繼承之思想脈絡,孫師卻選擇(也可能是被選擇)了中國民主社會黨的第三條路(也可能是條歧路),又是現世一種不(肯)理解的:是國家論(Étatism)的社會主義,但不是國家社會主義黨;是左派,但不是社會民主黨;是中國,但不是統一。這種脫軌(deviance)使得世道不(肯)理解,也似乎難以與世道和解。

如果容許我在魚肚白潛讀時有種一廂情願、僭越地自我投射:在甫離開學院迄今仍載浮書海時,也不斷被這世道告誡,要學著放棄那點不重要的自我堅持,尋求理解跟這個世道和解,和黨而同,但終究是一而再地失敗了。

這件事情,十七歲時雖曉得,但直到卅二歲時才明白:譍求理解是不可能的,故也揚棄跟這個世道和解的任何可能。這身皮囊早任由憤世與不寬容腫脹,直到流荒野曝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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