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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個多月的何瑞康是個過分快樂的何瑞康,快樂到讓陳彥達莫名有些擔憂。

ㄉㄎ,RPS

圈地自萌 請勿上升真人


最近一個多月的何瑞康是個過分快樂的何瑞康,快樂到讓陳彥達莫名有些擔憂。

令他擔憂的對象正捧著手機躺在沙發上,對著螢幕咯咯笑著,他不用看也知道那傢伙在看什麼,真的不懂自己認真潛水的模樣怎麼能取悅何瑞康這麼久?

他將剛買回來的便當放在桌上,往那雙過於修長占據了整座沙發的腿拍了下,對方慵懶地蜷縮起身體,目光依舊專注在影片上,臉上的笑意未減,阿達坐下無奈說道:「吃飯了,要看吃飽再看啦!」

康康終於看向他,又看回手機,坐起身一臉意猶未盡的讚嘆:「你真的好好笑喔!用生命在搞笑!」

阿達搖搖頭,「聽不懂你是在稱讚我還是在調侃我。」

「是稱讚啦!我們阿達最棒了。」康康邊解釋邊拿起筷子,視線銳利地捕捉到應該是便當店老闆無意間摻雜進的兩根豆芽,果斷夾起一口吃下解決。他語氣中的溫柔幾乎是漫不經心的,完全沒意識到他說的話給自己帶來的悸動。陳彥達暗忖。

就像前天的PBS直播,康康突然轉性對自己不加掩飾的關心和保護,不要說觀眾了,陳彥達事後想起都覺得有些駭人。不是說對方不曾這麼做,相反的,他經常在各種細節中展現出他的在乎,只是傲嬌如何瑞康,如此不擅長表露真實情感的他忽然任由愛意這樣赤裸,阿達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只有對方從他們潛水回來就一直延續的好心情。


還記得他和哈利答應康康去考潛水執照的時候,對方興奮到馬上拿起手機聯絡教練,接著訂車票、安排住宿忙個不停,開心得像個孩子。等到日子接近,天氣卻開始極度不穩定,一向焦慮的康康更是每天關心屏東的天氣。阿達當時也在心底瘋狂向上天祈禱,拜託老天爺看在何瑞康這次這麼乖都沒有再出言挑釁祂的份上,讓他們成行吧!他實在不忍心看康康失望。

但後來在潛水考試那天發現何瑞康完全化身為他的專屬外景攝影師,自己游到哪他跟拍到哪,有時浮上水面時,透過潛水面鏡模糊的看到那人誇張地在池邊趴地狂笑的畫面,陳彥達還是覺得自己太他媽心軟了……


「……阿達?阿達!」

「幹嘛?」那人猖狂大笑的模樣重疊進現在正打斷他回憶的這張臉,阿達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地回應。

「你吃就吃表情為什麼像在生氣?你還在氣剛剛的豆芽菜嗎?不要氣了,人家老闆很辛苦欸。」他對上何瑞康無辜的眼睛,好像沒辦法真的對這人發脾氣,只能吐槽:「我才不是在對老闆生氣咧!」

康康挑了下眉毛,微笑著不予置評。

阿達看著康康,覺得對方這幾天總算稍微白回來一點。那天他和哈利結束一天的潛水考試,上岸換好衣服出來卻找不到康康,等那人回來之後才發現他整個人曬得像隻煮熟的龍蝦,他被痛得受不了才趕緊先去藥局買藥,真不知道該笑他還是心疼他才好。

『何瑞康你真的跟太田桑吐槽的一樣,在生活中就是個白癡。』

那時康康聞言望向他,原本嘴唇委屈地上翹,眼眸卻在下一秒染上笑意,伸出手彈了下他的額頭,輕笑著說:『明明太田桑說的人也包括你吧!』

看康康曬得通紅的臉上卻洋溢著這麼多欣悅,他笑罵:『好了啦,趕快回房間擦藥!』

擦過藥後,陳彥達拗不過何瑞康的拜託,讓他躺在自己腿上幫他上點蘆薈舒緩。

『好痛喔,恆春的太陽太恐怖了吧!』曬傷的部位已經由紅轉痛,讓那天一直很開心的康康終於忍不住抱怨。

『不要亂動,你真的曬得很嚴重欸,誰叫你顧著拍我醜照,連防曬乳都不擦。』阿達邊教訓邊確認先前上的藥都吸收了之後,仔細地將冰鎮過的蘆薈凝膠均勻抹在康康的臉上、脖子和手上。

『抹好了快起來吧,你好重……』他習慣性吐槽對方,但還沒說完,就被康康挖了一大坨蘆薈啪的一下拍在他的額頭上,還邊笑道:『印堂發黑,很不吉利喔!』

『何瑞康!你再說,明天我就要在你額頭上畫月亮了!』枕在他腿上的人歡快地笑著,那時康康瞇著眼笑的模樣就跟現在吃完便當後,靠著自己的腿又開始回味潛水影片的笨蛋笑容一模一樣。

陳彥達發覺自己很輕易就習慣何瑞康身上如此明亮的快樂。


「康,剛吃飽不要躺著,對胃不好。」阿達推了推康康,對方聽話的起身,不小心碰到手機螢幕開啟了前置鏡頭,康康對著自己照了一會兒後嘀咕著:「我好像沒之前黑了。」

「是啊。」得到確認的康康反而失望的蛤了一聲。

「你真的很喜歡自己變黑的樣子欸!」想到康康剛回台北便不斷向所有人展示他色差明顯的手臂,阿達不禁微笑。

「那是那四天快樂時光的證明啊……」康康擼起袖子查看自己手臂上的色差,那飽含惋惜的語氣讓他奇怪的顯得渺小又年輕,陳彥達卻在這瞬間明白那種不明就裡的擔憂是什麼了。

他們都在捨不得。人都這樣,越感到美好幸福的時候,越擔心會失去。

他其實一直懷疑何瑞康很害怕寂寞,畢竟是獨生子,又因幼時四處搬遷,必須一再地和朋友別離,這讓他更需要羈絆,卻不容易坦誠地表達出來。他想對於康康來說,這趟「共患難」的旅程給予他極度充裕的歸屬感,那些不時出現的焦慮與不安因有人隨時相伴而無縫隙滋長,才獲得撫平。

而對陳彥達來說,他們長年相處的模式和兩人粉飾情感的習慣,虛實錯綜到會讓他忘了現實,這種時刻很少,所以他記得很牢。他通常很自信,但在各種自嘲和他人調侃下,難免會有在腦中閃過對方到底喜歡自己哪裡的瞬間,然而最近何瑞康的愛意非常耀眼,哪怕是在全世界面前,這讓阿達絲毫不必費心去確認。他享受這樣的時光,但他懷疑這不會長久,所以才捨不得。


「阿達,你在想什麼?想得好大聲。」思緒被拉回,阿達發現康康不知從何時切換了鏡頭對著他拍照。

「又在拍我?」

「需要新素材嘛。」

「就只是我在發呆而已吧……」

新素材啊……

他緘靜地注視著對方良久,說:「潛水完之後是看極光了吧?」

「蛤?跳太快了吧?」看康康不太確定地皺起眉,阿達才意識到自己目標定得太高。

「也是,那還是算……」他正要駁回自己的提議,對方卻急忙打斷他,「我沒說不行啊!」康康手指飛快地在手機螢幕上操作,之後露出訝異的表情,「哇,阿達我們現在要更努力存錢了……」那人越搜索眉頭的紋路越深,一邊碎碎唸著太貴了吧、太久了吧,讓阿達都有些於心不忍,想說還是別勉強,是自己太衝動了,可是凝視著康康認真的神情,發覺僅憑自己一句話就換來對方這樣的重視,他突然懷疑自己先前是不是想太多了。

突然,原本沉浸在資訊中不斷自我掙扎的何瑞康一臉嚴肅的問他:「阿達,你果然也覺得冰島馬要在活著的時候看才有趣吧?」

阿達愣了一下,噗哧笑出來,打向他的裝傻,「你只是為了這個嗎?」

即便相處了十多年,有時對方臉上的認真仍會糊弄到他,望著眼前過於燦爛的笑臉,陳彥達縱容地笑著,他想,何瑞康這種洋洋得意的笑容他還要看好多個十年吧,但也無妨,反正他吐槽手臂隨時準備好,何瑞康是逃不掉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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