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只是跟你搶空間的人？

瞎妹：再見……

我：鑰匙。

很多時候要確切定義特定事件發生的時間點其實很困難，人是複雜的動物，或許某些小事即是一個打火石，或是如空氣般看起來無色無味，卻是助燃的要素，又，即便我們定義為不相關，也可能只是目前或是一生都想不明白，但世界不會因為個人的愚蠢而停滯。友情發生裂痕的時間點，如上述沒有明確的時機可供描繪，為了敘事方便，也僅能從一些明確的爭執開始寫起。

那是一段或是對我倆都煎熬的時光，我跟我的室友兼摯友幾乎在同一時間失戀，雖說很多事情沒有絕對，但幾乎可以確定我倆的同時分手是個獨立事件，瞎妹大概在失戀一週後和她男友復合，她男友在這裡就代稱為扯男，姑且給這個代號一個由頭，即便沒有直接關係，但沒人能夠否認扯男佔據了直接或間接造成我和室友感情生變不可或缺的位置。扯男家住台南，他倆複合那日扯男來台中找瞎妹，他倆似乎也順理成章的複合，複合的成功我可能也幫了不少忙，不過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那天其實我心裡特別忐忑，也沒什麼太大的原因，我不希望瞎妹把他的男友帶來我們家住，但瞎妹晚上10點之後才下班，深夜的複合後，來我們家住似乎是那樣的必然，果不其然，當晚瞎妹回家一打開門告訴我要給我一個驚喜，結果是他帶了扯男回來了。至於不希望扯男來住，原因是我跟室友曾因為扯男鬧得不愉快，扯男是個極其失禮的人，常常在我們家製造垃圾，而瞎妹又是個對家裡的衛生環境極其「隨性」的女人，若我不提醒幾乎都是我一個人在收拾，加之扯男搬回台南後，曾經來我們家一住就是三四日，奇妙的是扯男過來住，瞎妹卻每天都要上班到半夜，這期間我不僅要當這兩人的僕人幫忙整理家裡，扯男還會各種借東西，下雨借雨衣、出門借拖鞋……我的作息與他們不一致，所以我還要忍受一個沒付房租的人來干擾我的生活。我便在某次扯男來住時，告訴瞎妹請扯男趕快離開，那時我把瞎妹拉到家樓下，我並沒有生氣也沒有兇他，我想了很久，慢慢的平靜地說；瞎妹沒有感到抱歉也沒有對我說抱歉，他不講話擺臭臉，轉身就走。最後我還告訴他可能是因為我自己最近失戀而且狀況不好，所以請瞎妹不要太在意！（這句話很關鍵，下段分曉）我還說其實也不用趕醜男走，瞎妹堅定地回：不用，就趕他走。結果也沒有，醜男還是繼續住兩天才走。

後來的爭執中，瞎妹提起了上述我要趕扯男走的事，他說，當他聽見我說：其實可能是我自己狀況不好剛失戀，所以才這樣。他當下覺得我是為了保護自己傷害別人。我之所以那樣說，僅是給他一個台階下，不想太過責怪瞎妹故委婉的說可能自己也有錯。他居然真心以為是我自己的問題。再者，即便是我自己的問題導致我不希望扯男來住，又如何呢？我在自己的家住，因為狀況不好不想見客，有什麼問題嗎？不就是因此我們要帶人回家才需要事先告知室友嗎。難道瞎妹覺得盡到告知義務即可，不必在乎室友的意願。當下我真的是無言至極，瞎妹找人來，自己要上班，把人給我照顧，他的客人惹我不開心我要瞎妹請他走，這一切卻變成是我為了保護自己傷害別人？不得不說，爭執後，瞎妹的邏輯幾乎像是知名護家盟影片，對著鏡頭吐舌女般可笑蠢笨。

扯男也知道我曾經為了他和瞎妹吵架，複合那日我心想，即便瞎妹沒想到，但只要他倆其中一人有顧及我的感受就不會再來我們家了吧？果不其然，兩個無禮的人注定要合奏一曲悲劇，他們來了，我沒多說什麼，心想隔天就回了吧，當他兩在陽台抽菸時，我發現瞎妹又踩在我的拖鞋上頭，我依然故作生氣地喊：你又穿我拖鞋。瞎妹生氣地回：我又不是故意的。過後我邀他倆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唱歌，瞎妹拒絕了，仍然因為拖鞋的是生氣。當下我只覺得這是同住一起必然的摩擦，並不在意。關於拖鞋的事，其實也跟扯男脫不了干係，扯男的腳很噁，標準的噁異男的髒腳，滿是黑污，又長著嚴重的雞眼，然後每次來我們家都要穿我的拖鞋，於是後來我就不願意借他們拖鞋。和室友的相處我經過很多思量，瞎妹工作忙碌，也很健忘，所以不論環境衛生或是有什麼事情，我一定是先提醒，再不行我會半開玩笑的假裝生氣的告訴他，畢竟我不想太兇，也不能太過若無其事讓他覺得無所謂，如果再不行，我會寫在家裡的小白板上頭，然後每次看到都說一次，所以拖鞋的事情我總是在看到她穿的時候問他幹嘛穿我鞋子，他總說因為他把鞋子放在公司，後來我也寫白板了，所以在複合那日看到瞎妹又穿我鞋子才會故作生氣地吼他。

經過前夜他兩來我們家住的事，我確認他倆就是無禮又少根筋的人，遂一早傳了訊息告訴瞎妹，我必須保護自己，請瞎妹不要在同住的最後一個月把扯男帶來我們家。原因是自從扯男出現後，我前所未有的看見瞎妹暴躁的一面，因為他倆常常在我們家為了小事爭執，而且又是一大早影響我休息，並且我還告訴瞎妹，扯男也是那個會使我成為讓瞎妹暴躁煩悶的人。因為室友總是帶男友來我們家，自己邀人來卻不照顧，我被影響自然只會找室友是問。然瞎妹卻誤解為我把昨日拖鞋的事情賴在扯男頭上，詳細說甚麼已不可追，但大致意思是說，他的情緒僅僅是因為我個人，與扯男無關，他也不會因為我失戀而脾氣暴躁就賴在我的前任頭上。這句話可以俠義的定義為我與室友感情生變的起點，雖然事實是還有很多原因，例如瞎妹後來沒有做到當初約定的每週打掃一次、開始越來越失禮，他養的貓尿在我的包包上頭拖了幾個月才去清理、打破我的盤子也沒告知，被我發現後直到數月後要搬走才買還我……

聽到那句話時，我怒不可遏，首先，其實他前日生氣的說他不是故意的，一點道理也沒有，難道無心之過就不是過了嗎？不小心可以讓他反過來兇我，我僅是因為事情太小而沒有在意，他居然說他的情緒僅僅是因為我個人，好像反倒是我惹他生氣了。在訊息中他還質問我以前到底何時有說過拖鞋的事，但事實是我早就如上述，一早就一再委婉地提醒他，直到無動於衷只好用寫的，並且看一次說一次。其後他說的那句，他也不會因為我失戀而脾氣暴躁就賴在我的前任頭上。或是真正讓我對他失望生氣的點，首先，瞎妹竟可以把自己的錯遷拖到我的失戀，更甚者，我失戀，身為朋友無法安慰不打緊，竟落井下石，我竟把這樣的人當成摯友。

事情發生後，我不斷試著溝通，瞎妹則是不理會，直到那天我回過神發現，瞎妹和我們之後要住同一棟的友人一起去繳了訂金，卻沒問我一聲，我才意識到，他根本也不把我當成朋友了。房子是我自己去找的，覺得條件頗優，便邀請他倆同住，而且我也和瞎妹說過，因為我的租約關係，可能有一個月要暫住他家，而他去付訂時卻連告知我都沒有。至此方才醒悟不必熱臉貼冷屁股。之後到搬家後瞎妹對我的種種粗魯無禮，只能讓我感嘆自己交友不慎！

某日我邀請朋友到我們家住，遂詢問室友意見，他這才告訴我他兩天後要提前搬走，從屏東回台中那日，他的貓砂盆整盆的貓屎，臭的我睡不著，隔天馬上買了芳香劑。他搬走那日，我邀了朋友來家住，卻整天不見瞎妹蹤影，沒想到他說的搬家日，是當天半夜11點才要搬，我只能跟朋友取消，然後瞎妹承諾當夜會搬完，卻分成兩天，也沒告訴我，所以我那夜因其搬家無法睡覺，隔天一早還要爬起來讓他們搬家。最後的最後，我問了瞎妹，他不用給我最後一個月的房租嗎？他說是我把他趕走的所以他不用給，因著錯愕和憤怒，我語無倫次的講了幾句，心裡只想他趕快離開而沒多說什麼。那個當下是我截至目前為止，畢生最錯愕的瞬間，我沒想到認識多年將其視為知己的人竟是如此，我替自己感到無語。關於把他趕走，因為瞎妹後來一語不發的跟我共處一室，我告訴他，如果要如此我真的希望可以趕快離開這裡。先不論我有沒有把他趕走、或是我有沒有權力將他趕走，在瞎妹理解成我把他趕走的時候，他沒有說好，他什麼也不說，繼續住著，直到我詢問他，想帶人來過夜，才告知我他倆天後要搬。然後他說是我把他趕走的，所以他也不必為此付房租。如若我講的話有這麼大的效用，那當時我也說了，希望看在過去情份，請瞎妹不要跟我同住一棟以免尷尬。但瞎妹現在依然跟我住在同一棟呢！

搬走後我還發現，我的5000$菜刀的刀頭缺了一角，瞎妹又把東西弄壞了卻不吭一聲，連離去都要陰我。

我是個對於壞事健忘的人，事後已經兩個月，已經不再想起這些，雖住同一棟，因為他上班時間與我作息不同也不常碰頭，唯一碰見一次也沒任何感覺的經過。相識快三年，我們去過雲裡霧裡追著山嵐，看那些不曾去過的風景，也常常分享那些平日不輕易向人訴說的內心世界，我們熟的很快，因為我覺得瞎妹擁有我要的：禮貌、溫和、愛笑……。所以後來我才會選擇和瞎妹成為室友，過去他確實是很有禮貌的，萬一他的貓尿了我的鞋，還會主動問我要不要送洗，剛開始半年也都確實會每週打掃……一切的變化都始於他交了扯男這個男友，或許如他所說，這一切跟扯男無關，但不可避諱的事實是，他的這一切改變都與和扯男在一起的時間點吻合。我並非要武斷地說，他的改變勢必是跟扯男有關，但伴侶間確實很多時候是互相學習、互相影響，瞎妹交了個失禮的男友，行為也隨之變得粗魯無禮，或許瞎妹還是可以說無關，但這只能告訴我他本就是個無理之徒，倒真真是我識人不清了。

往日不可追，來日猶可期。過去的壞事會隨時間遺忘，我還是會記著那些日子一起追逐風趕著雨的瞎妹，至於來日，我常說人總會分別，我也曾努力珍惜，不管理由為何，不再溝通，造就今日的局面都是瞎妹的決定，為了以防他只是愚蠢無知，我當時也特地告知，他的不理睬會造就今日，仍如此，便毫無疑問的是其選擇，便也不需置喙來日如何，且，最後瞎妹的所作所為，讓我不敢苟同，自是不再對這個人有所期待。相處時珍惜當下，離開時留下美好，仍是我認為最恰適的相處之道，而後我發現，其實我那健忘壞事的個性，會把一個人看做兩個獨立，過去的瞎妹與如今的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