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取下你脑子里的”口罩“

11月5日的傍晚，京都只有十几度，风呼啸而过，身边走过没戴口罩的白人，也有扯下口罩露出鼻子畅快呼吸的日本人快步地冲向即将消失的绿灯，晚上八点钟街上人流如织，一切正常起来了——除了人们脸上不同颜色的口罩；但口罩也是正常的，在2020年开始之后。

但如果我打开微博，我想，在中国大陆的这片土地上，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开端”，2020年的日历从一月翻到十二月又回到一月：物资告急，居民楼拉上硬隔离，封条从以前被查封的贪官污吏的门口贴到了现在普通老百姓的自家大门。穿着白色防护服的是人是狗我们已然不知，毕竟“大白”不需要出示任何证明，我们只有“张嘴”这一个选项。于是故事就此开始荒谬起来了。

从杀猫杀狗，全面喷洒消毒水，到孕妇待产却叫不到救护车拉去医院，老人因为重症需要立马手术但不得不做一次又一次的核酸直到结果为阴性才可以得到救助，以及这几天全网转发的兰州3岁儿童，因为煤气中毒死在了家里，他的父亲向“大白”们求助，而对方的第一句话是：“请您先戴上口罩。”

“请戴上口罩。”这确实是很朴实的一句话，但又确实可以激起我的愤怒与痛苦。口罩，白白一块布，管它是3d立体的还是医用的n95，管它大的小的中的，这块布到底是防止人被感染，还是防止已经感染的人不能透过口罩向外传播病毒？我在此诚挚邀请每一个人去听不明白播客金冬雁老师做客的那一期，在全球其他国家都经历了自然免疫的情况下，我们中国，14亿人口，不优先给老年人群体打疫苗就算了，领导层也不相信mRNA疫苗，只相信“国产疫苗”，而按金老师的说法，不管接种什么疫苗，都无法在黏膜处形成免疫效果，只有人体的自然免疫才能达到这种效果，而新冠病毒正是通过黏膜感染的，也就是说，有14亿人，从2020年到2022年，三年的时间，完全是在拿自己的大脑当摆设，明明自身免疫系统能办到的事情，却在一轮又一轮的社区隔离，原地静默，全城静止中，让自己在2020年对新冠病毒一无所知的大脑，空白了三年也毫无进步。

在我们这么一个喜欢应试教育的国家，三年了，只教一件事，就是狗都学会到点吃饭了，但是我们14亿人中的大多数，至今对病毒的认知是零，认为自身的免疫系统对病毒的抵抗力是零，所以对于官方一直声称的“动态清零”政策也深信不疑。问题是如果“清零”政策有用的话，为什么全国三十多个省市，每天每天都能检测出病例？说到这里，你大概就理解为什么“清零”前要加上“动态”两个字，因为“清零”的周期是运动的，今天清零是今天的事情，明天新增了是明天的事情，所以事物是运动的，矛盾是相对的，凡事都有一体两面，清零的今天会迎来动态的明天……操，我真的是编不下去了，真相就是官方公告无论发明什么新词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我们没有错，我们很努力，今天又是为人民服务的一天呢。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所以“动态清零”政策必须坚定不移，以此付出的人力物力财力，在“某人”面前，算什么事呢？我问你，人力，是“某人”天天在前线穿着不透风的防护服一连八个小时轮轴转给你做核酸吗？不是；物力，是“某人”在指挥部精准调度各种医疗资源和物资，并认真思考“清零”时期居家隔离的老百姓如何吃饱饭穿好衣保持精神健康吗？不是；财力，是“某人”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钱来给大家做核酸吗？不是，这一条是最好笑的，毕竟每一个“清零派”都是在花着自己的医保做核酸，掏空自己未来的口袋应付当下每一次做了也没用的鼻拭子，然后还要感谢给他自己造成种种不便的根源，感激地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今年的冬季暖不暖，我不知道，但很显然贵州那辆大巴上的27个人，过不上春节了，疫情元年出生的三岁幼童，永远没法上小学了，今天跳楼死去的那位阿姨，这辈子也领不上退休金了。原本我们以为生命的必要条件是阳光，空气和水，但是我们忘了告诉年幼的孩子，生命的必要条件还要有”绿码“，虽然绿色是生命的颜色，但显然”码“是要你命的”码“。

更为要命的是，一个不会承认错误的政府，会告诉你大巴侧翻是交通事故，孩子死亡是煤气中毒，阿姨跳楼是焦虑障碍……你看，”政府“没有错，”政策“没有错，出问题的是我们自己，羊毛出在羊身上，此题原来是这么个解法。

我当然也从风里听到了愤怒的声音，但无论我们是”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中的那个百姓，还是”不惜一切代价“中的那个代价，还是”我决定不了火车往哪儿开，我就躺在铁轨上”，这些都是愤怒的，痛苦的回声，我听到了。而我的问题在于，答案在哪里？如果说民意沸反盈天，此刻已经是了，是我们没有人聚众游行吗？是我们中没有勇士站起来示威吗？是我们中牺牲的人还不够多吗？都不是。但是为什么，反对的声响动摇不了政策决定者的脑子，一个国家的民众接连地献出生命也刺痛不了上位者的眼睛，甚至，我们都无法告诉身边的每一个人，“清零是不可能成功的，我们能做的，甚至已经悄悄在进行的，就是共存。”

为什么共存实际上已经在悄悄进行？因为传染力强而致死率不高意味着可能每一个人已经感染过病毒而不自知，身体在这样的感染中已然生成了抗体，而如果重症死亡率高，那是因为本身患有基础病的人一旦感染病毒，自然比健康人感染之后的死亡率要高一些。用理智的脑袋思考一下，既然患有基础病的人死亡率较高，那么这样的群体是不是应该优先打疫苗？你说这样的话打了疫苗死亡率不是更高吗，可是，如果在病毒爆发的前期没有接种疫苗形成抗体，这样的免疫系统如何对抗病毒的自然变异及进化？到底是怎样的国家，才会以为病毒是可以被百分之百防住的，只要听话，我们是可以百分之百保证没人死的，只要我实行这样百分之百的政策，我们百分之百就是抗疫成功的世界典范。

“地球围绕太阳转。”你说这是真理，我同意，但是我们身处的宇宙终有坍塌的一天，到那时，连太阳都没有，真理也就不再是真理。而所谓的百分之一百，只是客观存在的数字，真实的世界从来没有百分之百的东西，如果有，那你一定是被骗了。疫情之下实在太多难以理解的新闻，每一个还活着的人都在说“疫情过去就好了。”就像《一把青》里面师娘一再重复的那句话“日子过了就好了。”可是，日子怎么会好过呢？如果我们有6亿人月收入不足一千元，在这种时候，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呢？我们总不能一直忍受这样的生活，直到我们终于无法停止自己对死亡的渴求吧？

我只希望你看清现实，我的朋友。”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我们需要的，从来不是清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