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外宣媒体造谣：柴晓明是英国间谍？

作者/张伢子

至今日，无国界Internationale顾问柴晓明老师已被南京有关方面以“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的罪名带走15个月。笔者至今未听说开庭审判的消息，但其可能面临数年刑罚。中国驻英大使刘晓明在BBC说“中国没有政治犯”，但柴晓明的境遇不是政治迫害又是什么呢？

2019年3月份一天，一位朋友接到一通意想不到的电话。来电的是一位在南京的左派青年。这位青年朋友告知此友人，同处南京的柴晓明老师失踪。有意思的是，首先发现柴晓明失踪的是南京市的国内安全保卫人员(简称“国保”)。“国保”首先发现柴晓明失踪，并着急地向在南京的这位青年朋友咨询柴老师下落。在中国（目前仅限大陆地区）被“国保”盯上不算太稀奇的事情，但“国保”竟然把人盯丢了还到处打听，真是闻所未闻。后来我才知道，柴老师是被南京市国家安全人员（简称“国安”）带走。因“国保”与“国安”分属两个系统，相互之间没有即时的信息沟通渠道，所以南京“国保”对同市“国安”的行动并不知情。至于为什么会是“国保”首先发现柴老师失踪，以及柴老师为什么会被南京“国保”关注，笔者在此文会再提到。

 柴老师常年关心公共议题、关注国内和国际的政治经济局势，在多个媒体写过评论文章，尤其对国际工人运动史和马克思主义运动史方面研究较多。笔者与柴相识多年，并曾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在笔者看来他是一位马克思主义者，这毋庸置疑。面对“腐而不朽，垂而不死”的资本主义世界，以及自占领华尔街反对美国金融寡头以来近年各国自下而上的政治运动，他始终坚持认为马克思提出的道路是正确的，马克思主义的分析路径是科学的。

 笔者特别记得有次和他交流，他引用乔治·奥威尔《一九八四》那本书中反复出现的一句话——“如果有希望的话，希望就在无产者身上”。但我记得《一九八四》中写的是“…希望就在大众身上”。柴老师打趣道：“那你看的一定是自由派翻译的”，“原文确实‘无产者’…”。

柴老师曾在北京大学担任教学工作。2017年底因身体原因离开北京，到家乡上海就医。念父母年迈，其恢复健康后不忍离家太远，于是在距上海不远的南京找了一份糊口工作。工作内容便是经营所谓的“政委灿荣”公众号。作为曾经的一位高校教师，和在校同学交流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况且他又喜欢和青年人交流。但柴晓明之所以被南京“国保”关注，很大原因正是在于他和南京高校学生之间的交流来往。自2018年深圳JS敏感事件起，国家机器对高校的控制全面收紧。柴老师和南京高校的一些学生来往，再加上他对公共议题的关心，这足以引起当地“国保”的关注。这在我国也是常见的事情。所以才有了前面提过的，“国保”首先发现柴晓明失踪，急切向柴的朋友打探消息。

 2019年3月24日，《红色参考》订阅号发布消息，确认柴晓明被南京市国安局以“涉嫌颠覆国家政权”带走，被带走的时间是21日10时。虽然笔者很早便知道南京“国保”有盯着柴老师，但看到他被“国安”以这样的罪名带走，还是感到意外。他一介书生一个知识分子，虽算不上“文文弱弱”（只能算是“文文胖胖”），但竟能“颠覆国家政权”了？真是让人吃惊。我清楚记得，也是这个柴晓明多次提醒笔者，“2019年敏感的时间节点很多，网上发表言论应当慎重”。我还夸他真有“政(zì)治(wǒ)意(shěn)识(chá)”。万万没想到，他反倒以“颠覆国家政权”这样的罪名先被抓了去。

消息发出后，许多朋友和境外媒体关注到此事。为什么是“境外媒体”？我国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叫“思想讨论无禁区，新闻报道有纪律”。前半句与实际情况的符合程度让人质疑，后半句却很真实。涉及“国安”的消息，国内媒体是不可能报道的，这是我国媒体的“纪律”。

 在许多或是报道或是评论的媒体上，笔者发现了这么一篇文章——文章发表在名字叫“澳洲《评论家》時政周刊”的网站上。作者“萧十一狼”，即这家网站主编。文称，“根据笔者最新消息得知，柴晓明涉及泄密甚至间谍罪…”。

萧十一狼先生说“除了颠覆国家罪，还有一个间谍罪”。笔者也从另外的消息渠道了解到，在柴老师之前工作的南京某媒体公司甚至在言之凿凿的说“柴晓明是英国军事间谍”。不知这两个消息是否同源，但这实在让我哭笑不得。曾与笔者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柴晓明竟是一个英国间谍？先不说他的思想立场、活动范围和间谍格格不入，就仅从生活状况来说，这个“间谍”的生活实在是拮据了些。他虽在北大任教，但也只是北大某学院的一个“临时工”讲师。每周一天或两天有课，就只拿着一两天的课时费。后来北大取消了其所在学院的招生，他的课时和收入就只能骤降。笔者和柴老师合作运营公众号（无国界Internationale）有次获得了一两百元文章打赏，我们兴冲冲的跑去菜场买了点肉庆祝一下。回想起来，那可真是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肉了。那段时间柴老师甚至每次买菜也要精打细算。他在北京确诊结石，医生建议手术，但他还是撑着病痛回了上海治病。只因为在上海他有医保，可以报销一定比例的医药费。间谍如果生活拮据到这个样子，那还真是颠覆了我对间谍的认知。

“他涉罪的内容是将金灿荣与高层谈话的内容，透露给域外情报机构”，萧十一狼肯定看了《红色参考》发的消息，其知道柴晓明供职于一家文化公司，也清楚柴的主要工作内容是运营“政委灿荣”公众号。据笔者了解，这家公司并非涉密单位。公众号运营的内容都是公开传播。柴怎么会有机会看到涉密信息？如果他在这家公司能看到了涉密信息，那其所在公司是个什么性质单位？国家安全机构把柴晓明都抓了，难道不对这么一个公司的泄密行为进行彻底调查吗？但目前为止，笔者未听到其所在公司因为国家安全问题而被调查的消息。相反，在柴晓明被带走后不久，其曾运营的公众号“政委灿荣”又正常运作了起来。

从文章点击量看“澳洲《评论家》時政周刊”只能算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网站。笔者因搜索“柴晓明”的关键字，意外发现萧十一狼先生的文章。读过萧十一狼充满恶意揣测的大作之后，我随手翻阅了一下萧十一狼其它的评论文章。看到萧十一狼评论某澳籍在华异见人士以“间谍罪”被捕的消息时，对其他同情当事人的澳洲媒体喊话“不认同这种未审先判的媒体立场”。讽刺的是，萧十一狼在对柴晓明的评论中，处处都是“未审先判”的味道。

“看看柴晓明的履历以及涉罪，还真是扛着红旗反红旗的新典型。这种人，一般不好辨别，所以也是最危险的。……时代正在发生巨变，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各种明争暗斗不断上演，柴晓明就是一个最新的例子。看来，柴晓明想竞逐第二届即2019年的公知榜了。”（引自萧十一狼文章结尾）

笔者看到萧十一狼评论文章的结尾，出于好奇在其网站检索了一下“2018年的公知榜”。发现由这个网站发起的评选活动，在13名“社会知名人士”中选出了10名“2018年十大公知”。崔永元“荣获”公知榜状元，并被主办方钉在了“中华民族的历史耻辱柱”上。

1992年美国剧作家史蒂夫·特西奇（Steve Tesich）提出“后真相政治”一词。多年后，这词在欧美文化圈流行起来。尤其2015年特朗普竞选美国总统期间，“后真相政治”成了美国网络舆论的一场灾难。所谓“后真相”，指政客、媒体，立场先行、忽视真相的现象。“意见重于事实，立场决定是非”。政治人物说谎，媒体造谣，主要目的是巩固其目标群体的偏见。当“后真相”影响到司法，对司法公正（假设真的存在所谓司法公正的话）的损害就是极其恶劣的。

 萧十一狼先生的评论言之凿凿但没有证据，又说不出信息来源。笔者猜测萧十一狼先生之前都没有听过“柴晓明”这个名字，但评论中却如此恶毒诽谤，其目的绝非针对柴晓明个人。萧十一狼未审先判诽谤造谣，巩固受众偏见，蒙蔽某些青年群体的眼睛，收割自己的政治利益。萧十一狼和他创办的媒体狂热的追随着国家机器的脚步，煽动对不同观点人士的仇恨。其言必称“爱国”，实则阴暗奸诈，对人民毫无益处。萧十一狼们才真的要想想中华民族的耻辱柱上会记谁一笔！

模仿一下萧十一狼的结尾句式：看看萧十一狼的评论，还真是扛着红旗反红旗的旧典型。这种媒体，一般很好辨别。因同行众多，也分不到几块肉吃…时代正在发生变化，飞鹰走狗豺狼当道，各种明争暗斗不断上演。萧十一狼不是一个新例子，不管放在哪里的舆论圈，也只能算作一只平庸的蛆虫。想要在粪坑里出人头地，恐怕还得继续努力修行。

2020年6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