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物长宜放眼量：乌克兰割地求和未必不可

特朗普曾扬言就任总统后24小时结束俄乌战争。但至今已过去2个月有余，美国促进的俄乌谈判仍然没有什么重大进展，还无法预料实现停战与和平的确切时间。

从媒体报道的信息来看，俄罗斯的条件是美乌承认它侵吞的克里米亚半岛和东部四州。而美国也倾向于答应俄罗斯的条件。同时要求与乌克兰签订矿产协议，以补偿美国对乌克兰的军援和继续对乌克兰的援助。而乌克兰不同意割地求和；在矿产协议上，也与美国有重大分歧，认为美国对乌克兰缺乏明确的安全保障。三方迟迟不能达成协议。

目前俄乌双方实际控制区大致处于军事平衡。俄罗斯已无军力进一步侵占乌克兰的领土。而乌克兰在西方的军援下，也无能力收复被侵占的领土。除非美国和欧洲国家直接出兵。那就会爆发世界大战。这个后果是俄乌双方和美欧都无法承受的。

在这样的态势下，乌克兰坚持收回领土的愿望无法实现。长期僵持下去，双方来回拉锯徒增损失。想以战争拖垮俄罗斯的经济或者指望普京暴毙而亡，也是心存侥幸。

以我之见，乌克兰从长远考虑，割地求和也未必不可。风物长宜放眼量，不必争一时之短长。俄罗斯侵略乌克兰肯定不对，违反了国际法。但从利益考量，一定要维护国际法，成本太高，也不一定非要坚持。

第一个。土地及附属的自然资源在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中，已不是最重要的因素。人力资源和相应的创造力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失去土地及矿藏，并不会显著影响经济发展水平和人们的收入水平。

第二，国家内部不同地区之间也应该以交易来处理利益关系，而不能掠夺。乌克兰与中国一样，所有矿产资源都属于国家所有，这其实是掠夺行为。矿产资源国有，当地人民就不会是矿产资源的主要受益者，而矿产开采垄断集团或其它地区反而是主要受益者。就拿中国的矿产资源利益分配来说吧。新疆盛产石油和天然气，但新疆人并没有享受多少油气利益，主要利益被中石油拿走了。如果东部油气用户享受了低于市场价的价格，那东部地区也占便宜了。山西的煤矿同理，当地人民受益最少，大头被国企或私营煤老板，以及地方官员受贿拿走了。当地人民还要承受环境污染的代价。

如果说乌克兰其它地区因为失去东部四州而失去了很多经济利益，那这些原本的经济利益本就不该由乌克兰其它地区所有。

如果土地及附着的矿产资源属私人所有或地方所有，美国就是私人所有；一个地区加入或分离出去，对其它地区的经济利益损益不会有太大差别。不在一个国家内，只能通过购买，才能获得这些自然资源；同在一个国家内，按公平原则，其它地区也应该以市场价格来购买资源。差别仅在于是否存在管制、关税等。

俄罗斯应该也是矿产资源国有，吞并四州后，也等于是掠夺四州的矿产资源。但程度可能更高或更低。对于四州人民而言，无论是俄罗斯族还是乌克兰族，他们会比较，到底归并俄罗斯更好，还是归并乌克兰更好。非常奇怪地是，很少看见当地人对俄罗斯入侵和占领态度报道：总体来说是欢迎，还是反对？俄罗斯授意下举行的公投没有多大可信度。但我觉得，可能当地人即使反对的话，也不会有多么强烈。如果当地人欢迎俄罗斯入侵，那其它乌克兰人就没有理由要他们回来。牺牲生命为他们而战，当地人并不会领情。

第三，割地求和之后，乌克兰得到大量的国际援助和投资，很快就会经济复苏和增长。甩开俄罗斯经济一大截。过个40–50年，说不定，俄罗斯自行瓦解，东部四州和克里米亚也有回归的可能。再说，即使不回归，相互平等的经济往来，也能互惠互利。并不是一定要拥有资源的所有权，才能享用到资源。完全可以通过交易来享用它国的经济资源。

第四，从安全角度来看，割地求和会不会助长俄罗斯的野心，得陇望蜀，进一步实施对乌克兰的侵略与蚕蚀呢？不能说没有，但可能性极小。经此一役，俄罗斯元气大伤，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次发动战争，至少得一二十年，才能缓过劲来，或者就一蹶不振。再加上乌美矿产协议下，美国在乌克兰有实际的经济利益，欧洲也会加大对防务的投入。俄罗斯不可能短期内采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第五，从经济发展模式而言。太重视自然资源对经济发展的作用并非好事，会形成资源依赖型发展模式。一旦资源枯竭，经济发展水平就会停滞不前甚至下降。俄罗斯已经走上了资源依赖型发展模式的道路。得到了东部四州的资源，会更让其更加依赖。而乌克兰在美国和欧洲的援助和投资下，则会向创新型发展模式转变。这反而是件好事。

综上所述，乌克兰暂时委屈示全，尽快结束战争，未必不可。坚持收复失土是不可能的。最多在与美国经济利益交换和安全承诺上争取更好的条件。长期僵持下去，对双方都没好处。僵持下去可能对俄罗斯伤害更大。但及早达成和平协议，乌克兰受益更多。

2025年4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