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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yue都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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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旅程|游牧者计划

Duyue都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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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说这是一趟“追求自由与幸福的旅程”。人怎样能获得幸福?我的答案是:放下曾拥有的一切,面对自我。像一棵草一样,从土壤里钻出来,重生。

#nomadmatters

#南京 #半农半X  #辞职 #自由职业 #乡村教育 #音乐 #另一种生活

 

不废话,直接开始。

1. 我是谁?我会怎么介绍我自己?

我是谁实在是一个玄妙的问题。好吧,如果说我有过哪些职业身份,我曾在南方系纸媒短暂做过见习记者,发现无法通过写作深度报道养活自己后,转而北上给某青年亚文化公众号当起了写手。辗转了几家新媒体机构,因写稿太慢被裁,索性进入“夕阳行业”,做了一名图书出版编辑。

就这样,毕业9个月连换5份工作的我,在北京二环的格子间里也老老实实做了几年的小白领。把对生活的热情转入地下,业余时间先后在2支无名摇滚乐队司职键盘,在五环外的live house做无人喝彩的拼盘演出。

北漂4年,我有了交心的朋友,有了稳定的工作和住所,看起来拥有了一切。可是,我厌倦了大城市的精英气质,厌倦了职场生存的种种法则,厌倦那个在领导面前虚伪、谄媚的自己,和那种孤独的、无依无靠的生活。

作为一个在高压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女孩,我从小就极度渴望自由。工作以后,我也一直在寻找一种能够养活自己的自由职业。2021年,我独自南下徒步长江(从宜昌走到奉节)、怒江(穿越高黎贡山失败)。在此过程中,确定了自己要在30岁之前离开城市,隐居2-3年的计划。

今年5月,我终于辞职离开北京,再度南下。10月,到梅里北坡徒步。在海拔四千米空无一人的雪山环抱下,我明晰了隐居后的自我发展方向:精进我心中最放不下的音乐技艺,并做一名线上的成人钢琴教师来养活自己。

我非常喜欢台湾歌手邰肇玫的一首歌曲《阳光城市》:

阳光/围绕那城市/

在南方/我充满回想/

风起时/或是因雨季/

我总想回/到那阳光城市!/

这首歌对我来说意味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光荣,梦想,永恒不朽的家园,归宿。我太渴望有一个家了。这个家,不是那个回不去的故乡,而是我自己亲手建造的,一个全新的,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所以,我是谁呢?我是一个职场上的失败者,一个难以融入城市的边缘人。我止不住在大地上游荡,也止不住寻找安身之所。我把生命的热情投入短暂的人生当中,这火不熄灭,我也不会停止对自我的探寻。我是一个快乐的人,悲伤的人,沉默的人,浮夸的人,谦卑的人,傲慢的人,柔软的人,狠毒的人。我是一个新生活的缔造者。我在自我定义的人生中沉浮。

我是我所是。

2. 我想去哪里,为什么?

我想去南京汤泉镇——其实我已经在这里了。我将在这里的一个小乡村暂居半年到一年,再说后话。

汤泉位于南京和滁州交界处,南依绵延30公里的老山和林场,北临作为苏皖边界的滁河。这里因万亩雪松林和十里温泉带而闻名,依山傍水,风光无限。只是经济衰落后,成为和无数普通农村一样“无聊”的地方,年轻人很少停留。村里的日常安静而孤独。院里3只大白鹅和4只小猫咪与我相伴。就在刚刚我抬头的瞬间,两只白鹭从我窗前飞过。

夏天拍的滁河,某一视角不输非洲大草原

选择这里暂时“隐居”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是离我老家近,二是这里有我的朋友曼回。

曼回是一个理想主义的实践者。她的乡村教育基地“双喵镇”已经做了近7年,起步在南京的另一个乡镇。现在她打算把双喵镇扩大到汤泉这边来,也已经做了两年。今年她成为了汤泉中学和汤泉小学的社团支持老师。因此我相信,有了她的存在和铺垫,我与当地的链接会来得更加深刻、直接。

其实今年夏天我就已在汤泉“双喵镇”待了2个多月。在这里,我带着一群由街道主办的公益暑托班的孩子,组织了一个儿童合唱团。在暑托班全天候的1个月排课中,我和10个女孩见缝插针地排练出了两首歌,都是我自己写的:《彩虹》(暂定名),和《洞庭·咏荷上雨》。

还记得那时候,大雨后的晴空。/

为什么在那唱床前明月光/的年纪/看不到/彩虹?/

童年的那条路,走呀走不到头。/

为什么我的人生还没起步,/却看到/那么多/沉重?/

 

这不是我/我的牢笼/这不是我的梦!/

我的拳头/我的舌头/都在齐声说不!/

 

我是天地间的/一个野孩子,/

我要找回我的,/我的彩虹。/

我是天地间的/一个野孩子啊!/

我要找回我的,/我的自由。/

这首歌的前两句是我在大约11岁时写的。之后的所有词曲,都是今年夏天受双喵镇和我前任的启发,在很短的时间内写完的。当然它有很多缺陷,我却敝帚自珍。尤其是,当看到孩子们唱着这首歌在你面前打打闹闹,那么开心的时候,你心里是满足的。因为你知道,她们或许因为你,和你的这首歌,获得了一段短暂的,快乐的童年时光。

后来我偶然得知,在合唱团中最为活泼开朗的,我最喜欢的一个女孩,竟然有着极其艰难的身世,背后太多心酸景况。她在本地中小学的心理关怀测试中,也显示了很高的负面分值。想到世界上有多少出生即不被父母、家庭祝福的女孩,她们在大人的忽视和冷眼中长大,却一直默默扮演着小天使的角色。所幸,我现在的住所离这个女孩的家不算太远。我会尽我所能地多给她陪伴和帮助。我相信有朝一日,她会有能力追求自己的幸福。

某次排练瞬间(孩子们不愿意露脸)

3. 我的具体游牧计划是什么?(行程、主题、预算)

“我现在打算去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抛弃一切,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我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这是托芙·扬松在《魔法师的帽子》里写的一句人物台词,也是我的心声。可现实令我发现,没有钱,没有收入,目前的我是没有实力在南京安安逸逸地“隐居”的。因为这里的物价和房租都不便宜,私以为和北京不相上下,即使在如此偏僻的农村也一样。

目前我从曼回手里转租了一个院子。租金7200元人民币/年,我负责院子的基本修缮、打扫、接待和运营,利润分成待谈。目前也是打算往女性青旅、全女空间、彩虹友好这方面靠拢,鼓励城市女性到乡村来,享受没有城市喧嚣的自然生活,吃自己从地里拔的菜,喂猫喂鹅,睡觉到地老天荒。维修水电、修门、简装等的初始费用,至少3000人民币的预算吧。这也是我向游牧者计划求助的原因。

院子里有很大的空置草坪,以及菜园子,还有很大的一口荷花塘,有塑料小船,也有木工房。可干的活很多,可延伸的项目也很多。我希望把这个大院子变得有生机,有活力起来。

院里橘猫帅照
院外的雪松林
大鹅雪后集体觅食

住到乡村,我希望遵循一种“半农半X”的生活方式。个人理解中,半农半X的“农”是指在乡村里自食其力,衣食住行尽量都自己解决。自己种菜,自己动手补衣服,修东西。我最近在跟曼回学开车,也会向当地村民讨教种菜的经验和方法。“X”指自由职业,与外界的连接,精神世界,对我来说就是音乐了。

希望在此“隐居”期间,我能多多储备可背谱演奏的乐曲。另外,提升移调、布鲁斯即兴等钢琴演奏技能,这些都是我不太会的东西。对于自己真正想达到的目标,我不能再逃避了。除此以外,我在线上教零基础的成人学钢琴挣钱。

我的新琴

行程无需多言,就是南京城乡和周边市镇往返。至少半年内,会以南京为中心,半年后,心里觉得好会继续做,觉得不好,也会另有打算。

至于主题,我辞职后曾写下16个字:远离虚假,奔向真实;远离监视,奔向自由。

我愿说这是一趟“追求自由与幸福的旅程”。人怎样能获得幸福?我的答案是:放下曾拥有的一切,面对自我。像维特根斯坦,像一棵草一样,从土壤里钻出来,重生。

愿我们都能找到自由和幸福。

4. 如果可以做到,我希望怎样与当地建立互动?

主要的互动方式,还是落脚在公益的儿童合唱团或儿童音乐治疗上。

我准备配合曼回的中小学心理辅导工作,在孩子们中间开展音乐治疗的课程,最好是继续把合唱团搞起来。给孩子们枯燥的学习生活,带来多点幻想与快乐。

我想和前文那位暑期合唱团的小女孩成为朋友,通过自然而然的方式,给她家庭之外的温暖与陪伴。我们现在已经是不错的朋友了,夏天时我两次去过她家里带她出来玩,这次回来后,也到她班上去看望过她,她非常开心。如有可能,我想为她打开更大的世界。

我和曼回都有意愿收集当地老人的口述故事,尤其是像《飘》里斯嘉丽一样的中国奶奶。平凡而伟大的她们,如何带着不屈的意志和惊人的魄力,在战乱饥荒时期做成一件事情,保住一家平安,我相信这样的女性,在中国的乡村绝不在少数。她们身上的韧性与力量是巨大的。她们的故事需要我们去发掘。我们期待在完成住房修缮,并有更多伙伴加入后,尽快开启这个项目。

当然,与村民关于蔬菜种植的讨论,也会很珍贵。

归根结底,我们与当地的互动,是与人的互动,并且是深刻的、温暖的,理性的互动。

汤泉是一个较为封闭的地方,几乎没有20多岁的年轻人在这里长住。在公交车上,时不时就能听见人们对本乡本村的评论,说这里发展太差,只能翻过大山,去到城里。就连南京这样的城市,其郊区都是如此景况,别提绝大多数的中国乡村。这种凋敝和衰败,与我的故乡多么相似。又与千千万万的农村多么相似。

乡村的发展真的需要新力量的涌入。我们未必能改变什么,但我们至少存在过。

5. 你计划怎样记录整趟行程?(建议包含形式与叙事角度)

如果能获得游牧者计划的支持,我会以文字日记+图片的形式,每月更新两次自己在南京期间的活动和思考。我可能会记录种菜的经历和心得,养猫趣事,和孩子们玩耍看到她们成长的时刻(maybe会有一些唱歌视频记录!),以及各种各样自己在当地瞎折腾的过程。我也会定时上线与大家互动,聊聊探索新生活的苦与乐。

如果想看我写这些内容,就请为我拍手或支持吧!你的支持对我非常重要。感谢并祝福你,我的朋友!

CC BY-NC-ND 4.0 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