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靠近

昭玄几乎每天都出现在花店门口。
“今天的花……还是这些吗？”她一脸认真地站在柜台前，手里拿着昨天没卖出去的百合，一副自己是实习店员的样子。
陆霜凝冷冷地看她一眼：“你连这是什么花都记不住。”
昭玄大受打击似地捂胸口：“我只是太紧张了啦，被你盯着我会脑袋打结～”
她很快又凑上来，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你花店的门真的很奇怪，你看这门缝、这合页——”
“别动。”
“已经拆开了。”
“……”
昭玄很擅长修东西——只不过，擅长修坏。
门修到最后索性掉了一整扇，昭玄坐在地上鼓捣工具箱，头发上粘着灰，嘴里还哼着歌，活像个在工地撒欢的小动物。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霜凝终于忍不住问。
“我想留下来嘛。”昭玄笑着抬头，眼神里却藏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我……很久没遇到同类了。你身上的味道让我觉得，很安心。”
她顿了顿，语气轻快地一转：“你不觉得我很贴心吗？都不靠你养活，还义务陪你解闷。”
“…你太吵了。”陆霜凝冷声回击。

昭玄又指着角落里积灰的账本，啧啧称奇：“你这店真的能赚钱？”

陆霜凝头也不抬：“够交水电费。”

昭玄凑近，指尖点了点枯萎的花瓣：“那这些呢？不可惜？”

陆霜凝终于抬眼，语气淡淡：“花开时有人欣赏，枯了就该丢掉——和某些赖着不走的狐狸不一样。”
昭玄也像是完全不在意陆霜凝说了什么，每天都找各种借口出现，比如：

偶尔拿着一把自制的"妖探雷达"说要检测店里有没有别的妖怪，结果只会对着陆霜凝"哔哔哔"。

有时候带着一些奇怪的花，说要"上架"，结果根本认不出是植物还是杂草。

还会带点小吃进来，说是"工作餐共享"，明明陆霜凝不怎么爱吃人间食物。

她像团不知疲倦的火，不断向陆霜凝靠近，而陆霜凝一开始只觉得灼人，渐渐却贪恋那温度。

陆霜凝低头修剪花枝，余光却瞥见昭玄蹲在门口逗野猫。阳光把她的发梢染成金色，笑起来时眼尾弯得像月牙。

——真吵。

她收回视线，剪刀却咔嚓剪歪了一枝玫瑰。

……明天得把这烦人的狐狸赶走。

虽然第二天还是默许她进来了。

一次偶然的聊天，昭玄突然提到了自己的过往。
“我小时候差点被剥皮，是老猿妖救了我。”昭玄晃着腿，语气轻松得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所以啊，我现在能找到你，已经超级幸运啦～”

陆霜凝闻言，修花的动作顿了一下。
昭玄却像是在讲别人的事，轻描淡写："后来被一那老猿妖救下来的，他教给了我一点本事，才让我活到今天。你知道吗，狐妖现在快绝种啦。"
她歪着脑袋，笑得灿烂，"所以看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啊——"
那笑意真诚得能照进陆霜凝心里最深处。

傍晚时分，街道灯光刚亮起，陆霜凝路过便利店门口，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放开我啦！我说了不加联系方式！"
循声望去，她看到昭玄正被两个男人缠住。
其中一个男人伸手拦住她的去路："长这么好看，就别摆脸色嘛，我们请你吃饭——"
啪！
一声轻响，陆霜凝的手拍在那人肩膀上，笑都没笑一下。
"你谁啊？"男人皱眉。
"我是谁不重要。"陆霜凝冷声，"重要的是——"
她眸色一沉。
"再敢动她，命都没了。"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度。
男人打了个寒颤，想回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滚。"
两人屁滚尿流地逃了。
昭玄眨巴着眼看她，忽然笑出声来："猫猫，你好帅。"
陆霜凝面无表情："你以后别随便在人多的地方晃。"
昭玄贴近一步，笑意甜得腻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不是。"
"我就当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