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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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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真正的知識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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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薩伊德(E. Said)的知識分子論,看了前幾頁,有一點想法,快寫下來以免忘記。

對於薩伊德來說,知識分子是那些信仰真理,勇於對抗權威,且不屬於權威的人,他們有專業,但更重要的是那不屈服於框架,且總是勇敢站在反對面的反抗情緒;他們對於政府的政策、國族的利益、宗教的立場並非基於自身的背景考量而支持或反對,相反的,他們必須反對,尤其是當這些自己的歸屬圈子侵害到自己所相信的真理與普遍的道德標準時,更需要站出來反抗自己的社群。

很鮮明的例子是我們的主耶穌,他不懼強權的迫害而堅持那至高無上的真理;或是那些基於人道主義而反對美國入侵其他國家的美國人;抑或是那些勇於批判宗教的教徒。

知識分子扮演的角色就像是辯證中的「反」,只有當「反」與「正」碰撞之後,才會有「合」,而在這個變動的過程當中,我們便會越來越接近真理。

所以,知識分子的功能是督促、是批判、是展演、是推進。他們總會跟弱勢的人們站在一起,總會揭露社會上無人知曉的瘡疤,總會在權勢要收編他們作為宣傳的時候破口大罵。

知識分子是高尚的,是有原則的,是信仰真理的,但也是虛無縹緲的。


在目前讀的頁數中,我看到的是對知識分子的刻畫、功能、舉例以及實踐。這些其實都劃定了範圍,然而在舉例當中,除了耶穌與薩伊德本人之外,我看不出誰符合這樣的標準。

我說耶穌,因為我客觀上理解祂,主觀上祂就是無可超越的最高準則;我說薩伊德,因為這是他所提出的自我反思。其餘例子,我不是很理解他們的生平,關於他們是否符合範圍敘述,也只能依靠薩伊德所提出的他們不畏強權而反抗的事件。

即便如此,我大致能理解薩伊德所想表達的知識分子的樣貌,那是一種把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敢,與對於真理毫不猶豫的衝勁。

但說真的,這樣誰能稱為知識分子呢?

是否當一個人遇到切身威脅,我們才能說他是反權威的?是否當一個人為反對而反對,我們也能說他是知識分子?


有兩派極端的知識分子界定論,但他們的相同處是這些人、這些知識分子,都應該要有所作為,發揮自己對社會的影響力,且不能隸屬任何的權威。不論他們是教師、公務員抑或是革命家、哲學家,他們都需要有動作,才不會淪為"目擊者"(witness)。

這些都清楚明白。但是,薩伊德後來舉的文學例子真的匪夷所思。

姑且不論其他我尚未拜讀的經典作品,單就其提及的屠格涅夫《父與子》來評斷。薩伊德主張巴札洛夫這個角色的反叛情緒與對於傳統社會的格格不入,是肇因於他是新時代的知識分子,習於挑戰權威、不相信任何傳統;他對於世界的探索與對抗、以及他身為知識分子的無法馴化給讀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若就巴札洛夫的才智與專業方面來說,他確實是一名擁有高知識且有理想的年輕人;然而,這個角色卻被俄國文學圈評為經典的「多餘人」形象。這樣的角色形象與刻劃時常出現在俄國18-19世紀文學當中,用來描述遠離人群的貴族「知識分子」,他們受過良好的教育,卻空有改變俄國的理想,缺乏真正的行動力;他們空有才情,專注於上流社會的生活與享樂,並把自己的無作為解釋成懷才不遇、環境不許等等。

就知識面來說,他們是知識分子;就道德面、行動力來說,他們只是目擊者。

我無法苟同這樣一個只會說話而毫無作為的角色被薩伊德歸類在理想中的知識分子代表。巴札洛夫在父與子中是個非常激怒人的角色,他自傲自大,目中無人,口無遮攔,這些形容的反面,如果用對地方,可能就是薩伊德所期待知識分子應該呈現出來的樣子吧。

知識分子的高尚,包含傳統的美德嗎?
知識分子不隸屬任何權威的堅持,也包含自己的家庭嗎?

薩伊德說身為知識分子不應拘泥或將自己歸類在左派或右派。硬要說,他大概是"真理派"
但是他目前所呈現出來的東西,是挑戰權威的,這樣的挑戰可大可小,那麼那些虛無飄渺的普世價值與真理,是不是也是權威的一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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