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红白玫瑰式的女性描写有进步吗
最近有部一出来热度就很高的台剧《不够善良的我们》,编剧塑造了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两个女人,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想同一个男人,十年之后还是想同一个男人的故事。剧集才更新到第四集,角色们的形象已经非常立体了,总觉得男主好像张爱玲笔下朝三暮四的振保,双女主的对照也像是红白玫瑰的叙事。
来简单对照看看张爱玲的红白玫瑰与《不够善良》的红白玫瑰,看看如今我们的婚姻内外、爱情内外的女性描写有进步吗?
振保的生命裡有兩個女人,他說一個是他的白玫瑰,一個是他的紅玫瑰。一個是聖潔的妻,一個是熱烈的情婦——普通人向來是這樣把節烈兩個字分開來講的。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何瑞之的生命里也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妻子,在他心里那个“有病”的不被爱的简庆芬;一个是他的前任,他忘了联系方式但没忘记她存在的Rebecca。
张爱铃写白玫瑰用的是空洞白净,少有交际,“雖然她是美麗嫻靜的最合理想的朋友的太太,可以作男人們高談闊論的背景”。《不够善良》里的简庆芬也是个很理想的妻子形象,在丈夫提出希望她辞职照顾老人的时候,她反驳说自己不想仅仅困在妻子母亲女儿道身份里,另外简庆芬也会反思她此前追求的安稳生活有一种平淡无味之感。如今的”白玫瑰“,虽然还得面对沦为“饭粒子”的困境,但却不再“空洞”,她们在衡量在经营自己的生活。
说到红玫瑰,玫瑰稚气天真,姣蕊嬌媚热烈,但这些都和《不够善良》里的Rebecca形象相差甚远。Rebecca画着黑色的全包眼线,穿衣很有自己的风格审美,看上去特立独行生人勿近,她不愿意做“知己”一般的情妇,但是她也会渴望有依靠的安稳生活。在无数展现独立职业女性、大女主题材的影视作品的今天,《不够善良》还能讲出女性没有选择家庭,主动或被动选择“独美”的同时,也需要面对相应的生活的寂寞和种种的不确定性。
不过看到现在,《不够善良》对女性的刻画还说不上进步,“独立”女性的独立是被动的选择,兼顾职业和家庭的妻子还需要视奸前情敌,而且男主何瑞之和两位女性之间的关系的复杂性也没有表现出来,对爱的剖析也极为单薄。另外,如果想要表现两位互为参照的女性之间的嫉妒渴望,倒也不用只围绕男人爱谁最后跟谁来展开,毕竟除了男人以外还有别的,借用娇蕊回应振保的话:
“是的,年紀輕,長得好看的時候,大約無論到社會上做什麼事,碰到的總是男人。可是到後來,除了男人之外總還有別的……總還有別的……”
振保在床上睡下,直到半夜裡,被蚊子咬醒了,觉得那些女人都像是吸血的蚊子。而何瑞之梦见和Rebecca的婚姻生活,说出:“明天一定很幸福”,哭着梦醒。
最后,振保要改过自新,他肯定也觉得:“明天一定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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