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碎片》#544 權限

　　「咳……咳咳……」

　　「有這麼難接受嗎？」天野空看著把自己給嗆倒的丁東，不禁失笑。

　　「你是時空井本人，甚至都要比那位流先生更奇特了，自然甚麼都能接受啦！」丁東惡狠狠的說：「我只不過是個一直在慢性自殺的正常人，哪來這麼不可理喻的接受能力？」

　　丁東是完全不顧自己一向的形象了……縱然，在這裡要滅口的話也只需要解決靜璇一個人而已……

　　「一切想像，都不是憑空出現，都有根據、有源頭。至少，必定是由有所認知的一點一滴匯聚起來再變化而成。這不是無論誰都知道的事實嗎？」天野空還是對丁東的反應之大感到不解。「所以，當你接受了自己的跳躍思維與真實想像，基本源於你與不同時間點的自己獲得連繫的時候，不是已同時接受了這個事實背後的真相嗎？」

　　「是有想過……誰沒想過？」丁東又抽了一口煙，用力的抓頭，似笑更像在哭的說：「誰都有過作弊的念頭，但誰都不會認為作弊該有正當的理由呀！」

　　「讓你能夠作弊，作弊本身自然有著對某種目標給推進的效果與價值呢。」

　　「所以，我真的就是為了『修正』記憶，才能通過『後台』，直接看『編碼』了？那我的真實想像，其實只不過是『審閱權限』罷了？」丁東呢喃得近乎痛苦的呻吟……

　　「所以，我們不是真的能夠改變過去。我們只不過是能夠繞過潛意識，避開一切『為了存在而被調整修改過的記憶』，找到曾經真正發生過的一切……」靜璇接替似乎已說不出話的丁東，把話說下去。

　　「嗯。而且，似乎是對任何人或事或物，都可以。包括我在內。」

　　天野空多退後一些，然後慢慢的自我旋轉起來，隨著身體的轉動，其視野也橫掃四周。然後，丁東以對天野空所述說的未來故事進行真實想像，因而架建出來的假想真實，四方八面的結構開始出現變化！

　　「生命的定義中，相比起客觀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主觀的記憶。」天野空笑說：「這一點，你們早已知道，也確切的以接交實體化、具象化的方式在這意識碎片中體現出來了。」

　　丁乙不由得平舉自己的兩手，仔細打量著明明屬於他，卻其實是因丁東的記憶而存在的身體……

　　「生命，絕對足以影響生命。這不單是一種理念的顯化，而是最根本的真實。若記憶之間產生不了作用，生命其實並不真正的存在。」天野空仍然在轉身，以並視野改造這片假想真實。

　　「你在完善我的想像……」丁東的腦裡，蹦出了一個極度可怕的念頭……

　　「不會的……」靜璇抱著丁東的臂膀，收緊再收緊，安撫著他……

　　「不用想得太可怕。」天野空總算停下來，滿意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丁東仿照天野空的憶述，而想像出來的原鏡子異象空間，是天野空所說故事裡最後階段的那個形態，也就是四面的巨大外牆、天頂與腳下的地台，都已變成只能讓人看見「光」的奇異透明。說不出的詭異，視野似乎沒有任何阻隔，彷彿能看穿，卻又其實甚麼也看不見，除非視覺已給提昇至能夠直接看到「光」，也就是各種各樣構成物質世界的能量……

　　現在，經由天野空的「掃視」，這個假想真實則像是倒帶那樣，回到了離初在最初進入時的模樣……

　　丁東與靜璇，跟丁乙，也包括天野空自己，入目所見的，就是他們自己的倒影。無數個倒影，也就是無數個他們自己……

　　鏡子異象，完美重現。

　　明明是丁東的假想真實，就連眼前這個天野空，明明也只不過是丁東透過其真實想像與跳躍思維給「想像」出來的、給硬拉進這假想真實來的……

　　如今，這假想真實，竟然撇掉丁東這正主，單憑天野空，就能徹底給改變？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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