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當代舞蹈、VR虛擬實境的沉浸式舞蹈劇場

撰文 羅倩

「非常深的夜，我聽到我所聽到的

缺乏幽默與孤單物種的聲音

凝視著黑夜，寂寥又空無一物

睜大瞳孔，向黑夜更深處望去……」

從故事開始：《睡美人》

《The Awake》從童話故事《睡美人》開始發想，進而找到「漸凍人」做為主題，舞影從去年9月即開始聯繫漸凍人協會，進行一系列研究與田調工作。也隨著協會理事長熱心協助，過程中訪談了社工、復健師、照顧者，有了幾次居家訪視的機會。這些前期田調工作使原本學習醫技系與獸醫系背景的藝術總監謝筱瑋與共同編創者謝筱婷，感受到許多對身體思考的衝擊與刺激。漸凍人症（ALS）作為罕見疾病的不可逆轉性，使得家屬通常會產生消極的態度。然而漸凍人只是被困住了身體，心智還是與一般人一樣活躍，最好的例子就是當代物理學家史蒂芬．霍金。

「指令」作為編舞方法，與舞者共創

謝筱瑋與謝筱婷邀請六位不同舞蹈背景的舞者彭俊銘、賴思穎、黃培韶、林欣儀、張可揚、施亞廷合作，以呈現作品的多樣性質地。「指令」作為編舞的方法也是舞影的第一次。採訪當日看到的練習，是圍繞在場上的人向中間的舞者不斷丟出指令，舞者要立即作出指示的動作，像玩遊戲般的練習。舞影的方法比較不是傳統編舞家先編好舞步，然後給舞者跳，而是採用共同工作的方式來發展動作。由於此次作品沒有明顯的故事線，又同時採用多個空間作為演出，觀眾可以在建築物內不同的空間自由移動。謝筱瑋與謝筱婷在編舞上，是先丟出對於空間與片段材料的想法，與舞者分享，舞者也會提出對於內容和動作的點子，以有機的方法來共同編創，目前還在編舞階段。舉例來說，採訪當日看到一小段彩排的段落即是以漸凍人袁鵬偉的詩句「夜真的很黑但夜真的很美……」（收錄於《罕病飛行者，一個漸凍人的慾望與夢想》）為靈感編作的舞蹈片段。

從青春期到成年：沉睡作為象徵

在舞作內容方面，從原本《睡美人》故事的出發點到「漸凍人」題材的選取，舞影特別擷取《睡美人》中即將成年的公主因為鬼火吸引，被紡織機的紡綞刺破手後就睡著了的段落作為舞作核心。舞影認為這好比人生從青少年到成年的轉換，也是心境上的轉換時刻。睡美人雖然睡著了，但呼吸持續著，意識也還在，好像休息一下就即將變成成熟的大人。呼應作品《The Awake》的副標題「不，我仍清醒著」，給予在睡著與醒來之際曖昧的想像空間。因此在舞台設計上，以漸凍人的家居陳設為主，可看到病床、時鐘、餐桌等裝置。演出時觀眾可以多留心在服裝、音樂、裝置、舞蹈上，如何呼應此次的主題。

沉浸式舞蹈劇場經驗

成立於2016年的InTW舞影工作室，發表許多以環境、特定場域演出的作品，其實舞影並沒有特別限制展演的空間類型，一開始是因為在戶外演出不用場租的實際考量，才開啟了後來不同的展演創作經歷。沉浸式劇場創作是從2018臺南藝術節《快樂嗎？諾拉》開始，當時以臺南加力畫廊兩層樓的空間，設計了沉浸式舞蹈表演的穿梭演出。更早的作品《52 HERTZ》則是關心海洋問題的環境地景創作，曾在花蓮「牛山呼庭」海灘與安平區觀夕平台黃金海岸等戶外場地演出。

舞影去年10月報名了C-LAB和數位藝術基金會共同企劃的「松學校：全景表演工作坊」，在三天工作坊中，第一天講解VR相關技術，第二天在C-LAB探索拍攝，第三天剪輯與呈現。舞影在這三天接觸了原本自己不熟悉的領域，但也因為在工作坊中對全景攝錄影技術產生濃厚的興趣，在工作坊後續的提案階段，獲得了C-LAB「全景劇場計畫」委製創作機會，促成了今年9月結合當代舞蹈、影像、VR擬實境的沉浸式劇場展演《The Awake》的發表。

「VR」帶領現場觀眾去他們去不了的地方

「VR還是以視覺為主，與注重現場的表演藝術還是不太一樣。」是謝筱瑋與謝筱婷一路參與這次計畫的體認。因此，在展演空間5分鐘的VR影片裝置，以《潛水鐘與蝴蝶》為靈感，影像將以超現實的手法來呈現漸凍人的內在心境，也透過VR影片帶領觀眾去他們去不了的地方，除了表現身體與心靈的反差，也和現場表演做區隔。舞影與影片導演張皓然和VR技術團隊Funique VR Studio共同合作，拍攝過程克服不少困難。《The Awake》最終的呈現會是跨領域的沉浸式舞蹈劇場，也是C-LAB從前端概念發想、技術工作坊協作、跨域媒合，並發展成實際委託製作的階段性發表，成果令人期待。

｜演出內容 |

沉浸式劇場以非單一軸線進行，同步多處事件同時發生，表演者與觀眾一起穿梭於數個空間。現場讓觀眾自由選擇進入不同空間與不同演出片段觀看。觀眾並可在劇場中透過頭戴式顯示設備觀看VR影片。

｜製作團隊｜

編創｜謝筱瑋、謝筱婷

舞者｜彭俊銘、賴思穎、施亞廷、黃培韶、張可揚、林欣儀

舞台設計｜董育廷

音樂設計｜鄭乃銓

燈光設計｜曾睿琁

服裝設計｜邱娉勻 JUBY CHIU

平面設計｜蕭子強

影像設計｜温淨淳

執行助理｜吳采柔

舞台技術｜吳思嶔、羅婉瑜、許少軒

燈光助理｜楊妤婕

前期技術諮詢｜財團法人數位藝術基金會

VR導演｜張皓然

VR技術團隊｜Funique VR Studio

自由潛水員｜黃致皓、蕭士龍、陳椀柔

戒護教練｜謝宗宇、修奕甯

口白錄製｜袁琮然

指導單位｜文化部

主辦單位｜空總台灣當代文化實驗場

執行／委託創作｜ InTW舞影工作室

合作單位｜中華民國運動神經元疾病病友協會(漸凍人協會)

2019-09-09首發於《實驗波CLABO》（連結已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