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戰後日記(四十六)
IPFS
十一月某日
突然有段意外插曲。一個陌生人從東京來收農具,到參右衛門家買柴火,說是他包了一輛貨車回東京,但貨物噸數不夠,人家不肯出車,因而想讓人介紹回東京的人,他可以幫忙帶行李。於是找了我們商量行李的事。這位客人,不光是我不知道,參右衛門也不認識。行李交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還是有點風險的。可是,在這雪窖冰天,沒有這碼子突然的事,我們還真難動起身來。我先與這個遠客會一面,看他面相如何再定。說是這三天內裝車。
我有個怪癖,總是不覺得人的命運是靠人自己爭取得來的。正想著也該回去了,偏巧遇著這樁好事。和人相比,我是更信機緣的,因而我更著重於此前的緣起,客人的面相不那麼重要了。說不定行李就這樣運走了。有所謂不受任何約束的判斷力嗎?我被自己的癖性拘束著。這是生理作用。
「買柴的客人,你見過嗎?」我問妻。
「見了一下。」
「能相信嗎?」
「這個嘛,人看著不壞。但有點太緊張了,完全沒有放鬆下來。我真不明白,為什麼要緊張成那樣?」
「那人還算好是吧。」
「嗯,不像那種搞名堂的人。」
好,見吧。說是明天還會來一次。我讓妻開始準備行李了。簡直是「如渡得船」,放以前人們會以為是佛的化現。這樣一想,我倒挺期待明天與他見面。我也如這片土地一樣,慢慢回到了鐮倉時代。
喜欢我的作品吗?别忘了给予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在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一起延续这份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