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都辛苦了

一位女性客戶，急忙地衝進公司來辦理業務，火急火燎地，「剛接完小孩又想到要趕過來…」

「然後還要趕回家煮飯?」

她點點頭，旋即補充道：「然後還要載小孩去補習，另一個今天還有才藝班。」

一個四口之家，兩個小孩，已經足以讓一位母親整日如陀螺般旋轉忙亂，真不知我祖母那一代，一家十幾口，還得農忙下田，還得載去市場銷售，是怎麼照顧我叔伯們逐漸成長的。

我好整以暇，一邊忙業務，一邊問起孩子們學甚麼才藝。

「姊姊學大提琴和木琴，弟弟學大提琴和鋼琴。」

「學這麼多呀?」

「他們還算是學少的，他們同學還有學珠心算、學各種體育、圍棋、繪畫或書法…我家的孩子不愛補習，所以也比較放任他們。」

這樣還算「放任」? 我心中大吃一驚，現在的孩子這麼競爭的嗎? 但臉上勉力維持平常，又緩緩開口：

「你認為兩孩子誰學音樂能學得更長久?」

這位母親似乎陷入思考，待他有結論後旋即開口：「弟弟比較漫不經心，形式散漫，也不愛練習樂器；姊姊則是相對沉穩，也經常練習，所以，我覺得姊姊應該會學得更久。」

「會渴望他們在音樂上有所成就嗎?」

這位母親聳聳肩，大概覺得走這條路不太現實，讓我嘴角上揚。

「就是讓他們能趕上其他孩子，不要落後太多，或者沒一項才藝…」

我覺得這時候我們心裏都在嘆氣。片刻後，我與他分享自己的音樂旅途，學琴四五載，也沒多深厚的基礎，卻此時選擇放棄，直到幾年後才又重燃興趣，靠著自己摸索至今，還能接些case做，因為興趣而生出的熱情，卻能持續長久。

這位顧客聽了之後，彷彿知道我想表達甚麼，才開口：「我老公也是這麼想，只是我比較在意他們不知道自己對甚麼有興趣，總覺得自己不如其他人…」

「不用擔心啦，總之就是當作興趣培養，孩子們總是會對不同的事情產生興趣，或許為時甚短，但多嘗試也是好事，就像埋下一顆種子，總或有一日會發芽。」

這位母親聽完，如同卸下一些重擔般的吐口氣然後笑笑，然後辦完業務起身離開。

我不禁搖頭，忍不住的說：「其實吧，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