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鏡肯定終能重圓，Nitty Gritty Dirt Band

給我自己鼓掌一下（啪啪啪

我用了整整 50 天，把美國鄉村搖滾老團 Nitty Gritty Dirt Band 所有作品全部聽完，從他們 1967 年出道的處女作開始，總共聽了 32 張唱片，其中：

27 張錄音室專輯
3 張現場演出專輯
2 張精選輯

然後，另外還有兩張團員兒子長大後，承繼了父親衣缽，將鄉村音樂延續下去的創作專輯。

所以我總共聽了 34 張唱片，每張唱片至少聽兩遍，且都有去爬維基百科與 allmusic.com 網站，每一首歌都有看歌詞、了解詞曲作者是誰。鄉村音樂歷史上有大量的標準曲和傳統歌謠，所以他們自然也翻唱不少他人作品，我也都去找了原曲來聽。所以我現在對 Nitty Gritty Dirt Band 可是熟悉到不行啊！

他們作品輯中最特別的就是三張名為 "Will The Circle Be Unbroken" 的與其他藝人合作的專輯，年代分別為 1972、1989、2002 年。每一次的計畫都延請到許多當時還在世的鄉村音樂前輩，一塊兒貢獻為數眾多的新舊歌曲或器樂表演，呈現出鄉村音樂最光輝動人的復古情懷與傳承意味。兩年多前，我曾經花了整個月去充實自己的鄉村音樂知識，聽完 56 張經典唱片，其中也包含 1972 年破天荒的第一輯，當時讓我驚艷不已，這次算是重聽。

而後面兩張相較於前者都又經過了十多年歲月，雖然難能可貴地皆有前輩再度回歸，但卻不免有著對已逝故人的唏噓與懷念。譬如在第一輯中最最重要的來賓就是美國鄉村音樂史上首支重量級樂團「卡特家族」（The Carter Family）的初代成員 "Mother" Maybelle Carter，她在 1978 年過世，所以十年後的二度計畫中便令眾人追思不已。

其實，《Will The Circle Be Unbroken》專輯名稱來自於同名歌曲，這是一首二十世紀初的英國福音歌，1935 年被卡特家族唱紅，他們修改了一點歌詞，歌名也改做〈Can The Circle Be Unbroken (By and By)〉。卡特家族早期成員包含主事者 A.P. Carter、他老婆 Sara Carter，以及 Sara 的表妹、後來成為他弟媳的 Maybelle Carter。Maybelle 在鄉村樂界輩分崇高，被後輩尊為 "Mother"，所以 1972 年 Nitty Gritty Dirt Band 請她來主唱〈Will The Circle Be Unbroken〉，那是多麽具有敬老尊賢的傳承意義啊！

後來在 1989 年的重聚首中，這首歌照慣例也成為專輯亮點，只是主角換成了第一次來共襄盛舉的鄉村天王 Johnny Cash，以及他妻子 June Carter（Johnny 和 June 的故事在電影《為你鍾情》（Walk The Line）中有動人描繪），而 June 的母親就是 Maybelle。因此他們夫妻加入〈Will The Circle Be Unbroken〉的合唱陣容，我們又看到了傳承佳話。

到了 2002 年的三度計畫中，前兩次都有參與的鄉村音樂之王 Roy Acuff 已仙逝，Johnny Cash 和 June Carter 則再度回歸，但兩人卻在專輯出版的隔年先後過世，Johnny 在 June 過世後四個月即隨她上天，鶼鰈情深的他倆來世再做夫妻。每次想到這些故事，聽起音樂來真的會鼻酸酸淚潸潸...

這三張唱片無疑成為鄉村音樂的寶藏，尤其是 72 年的第一張，參與陣容宛如鄉村萬神殿，難以想像對當時才二十幾歲的年輕團員們而言，這是什麼樣難得寶貴的經驗！另一方面，那些老前輩們又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下願意給年輕人一個機會？顯然是小伙子們幾年來在鄉村音樂上的表現有獲得前輩們的認可呀！

奇怪，我本來是想寫 Nitty Gritty Dirt Band，怎麼寫一寫變成了卡特家族和這首歌的故事～ 回來回來，我只想說，經過了五十天，我已徹底醉心於 Nitty Gritty Dirt Band，並由他們作為圓心，向外大幅拓展的我鄉村音樂的知識與品味。其實除了這三張專輯之外，在他們將近六十年的團史中，從早期壺罐樂隊（Jug Band）的草根形式，到八〇年代後的新傳統（Neotraditional）鄉村或是帶有 AOR 風味的成人抒情 slow rock，都有眾多經典好歌。六十年可不是短短一篇文章介紹得完的，只貼一首替大家解解饞：1986 年隨著精選輯的上市而推出的新歌〈Stand A Litltle Rain〉，這首歌就很有 AOR 味道，結尾的電吉他 solo 太好聽啦！

將近兩個月來，斑鳩琴、曼陀林、dobro、小提琴、口琴、洗衣板… 這些翩翩飛舞的樂器構築的鄉村樂音充滿我腦海，我想我今後肯定會很懷念這段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