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 │《法高哲》#41 幸福是什麼？

哲學的本質是思考與質疑。以下為個人閱讀心得記錄，僅供參考，並非標準答案。

//////

長文閱讀

幸福是什麼？

1.是否能為幸福下一個普遍的定義？

什麼樣才是值得過的一生？所以人都追尋幸福，但他們想像的幸福各不相同：有些人認為幸福在於享樂，有些認為在於社會成就，還有人認為幸福在於財富。如此看來，可能為幸福下一個普遍的定義？

2.幸福就是目的本身

很有可能是，那些無法超越即時感官享樂的人，無法認識持久的滿足。人們也可能錯將幸福的手段當成目的。如混淆財富與想購買的東西，混淆榮譽與人們用榮譽來證明的事物等等。相反的，真正的幸福永遠只會因其自身而被需要，它應該就是目的的本身，做為「至善」，超越其他事物。

亞里斯多德

《尼各馬可倫理學》

+關於幸福本質的流行學說：享樂、榮譽、財富

生活主要類型有三種：享樂、政治與思考。

群眾與最粗鄙的人都認為幸福就是享樂，這就是為什麼他們都偏好享樂的生活。有品味、積極行動的人偏好榮譽，因為榮譽終究是政治生活的目的。但他們追求榮譽，似乎只是為了說服自己是好的；他們尋求明智者和周遭認識的人表彰他們以自身德性獲得的榮譽。

至於營利的生活，是人們被迫如此過活，財富並非我們尋求的善，因為那不過是用來獲得其它事物的實用事物。

+善的本質：完美的目的，自給自足

我們追尋的目標是善，但善是什麼？善在不同的活動或技藝均有不同的樣子：醫療中是健康，戰略上是勝利，建築技藝是房屋，在其他技藝又是其他東西。在所有活動、選擇中，善都是目的，因為這些目的，人們才完成其他一切的事情。

「我們只認定自身就值得被追求的事物，比那些因為其他事物才值得被追求的更為完美；我們也主張，完全不因為其他東西而被追求的事物，比既因自身又因其他東西而被追求的事物更為完美，而我們稱那些永遠只因自身也永遠不因其他東西而被追求的事物，在絕對的意義上是完美的。」

「我們只認定…」→ 比起事物的價值來自其他東西，來自自身的更值得被追求。比如金錢本身並沒有價值，它的價值是來自後面的目標。目標才是真正的價值，金錢只是一項工具，幫助我們達成那項目標。而這個「工具」能夠用任何其他工具取代。就像上面提到的「醫療的目標是健康」，醫生為了讓病人恢復健康的身體，會用任何醫療知識、器材等工具來達成目的。

「我們也主張…」→ 如果某個事物的價值完全來自於它自身，它比那些同時依賴自身與其他價值的事物更完美。比如幫助他人的目的不是純粹的〝幫助他人〞，而是因其所帶來的好處，如賞金、名聲等。更具體來說，寫讀書心得讓我滿足，讓我感到自己的成長，而不是因為寫這文章所帶來的如按讚數、關注度等。

「而我們稱那些…」→ 如果一個事物永遠是因為它本身價值而被追求，且永遠不會因其他因素而被追求，如外在利益，那它就「絕對完美」。這就是在講非常抽象的理念，如幸福、真、善、美等。

幸福作為最終的善，榮譽、享樂、才智等善都是為了達到幸福的過程或手段，並不是目的。幸福也是「自足的」，只要擁有它，生活就是值得選擇，無需再擁有其他事物。因此幸福是種完美、自足的事物，是我們行動的目的。

+幸福由人類的行動界定

但人們更渴望能清楚說明幸福的本質。

首先界定人類的功能。

如吹笛人、雕塑家、木匠或任何工匠，職業讓人類有某種專屬功能。而自然專屬，如眼睛、手、腳等身體各個部位都承擔某種功能，人也有某種確定的功能嗎？可以確定的是「活著」這事實，植物和人類一樣。

但我們尋求的是專屬人類的功能。因此，先將營養與成長的生命，馬、牛等一切動物，知覺的生命放一邊。

那就剩下某種實踐的生命。

一方面是在服從理性的意義上，另一方面是在擁有理性並運用理性的意義上。因此，「理性生活」的說法有兩層意思。

「如果人類的專屬功能是靈魂符合理性或不能沒有理性的活動」

「靈魂符合理性」→ 人類與動物不同之處在於我們擁有理性，能夠思考、推理、判斷是非，而不是受本能驅動。

「不能沒有理性」→ 人類的獨特功能不是單純的生存，而是進行那些無法脫離理性的活動，如做數學題目需要推理、計算、邏輯運用等。如果不用理性，則這行為無法進行。

又如果我們認為這種功能在任何個人身上或優秀的人身上都一樣 (如一個豎琴手和一個優秀的豎琴手有相同的功能類型)，德性上的優越總會加到功能之上 (豎琴手的功能是演奏豎琴，優秀的豎琴手的功能在於出色的演奏豎琴)。

在這些條件下，人類的善就是靈魂符合德性的活動，如果德性不只一種，那就是符合其中最出色也最完美的德性的活動。但必須補充的事：「這是一生不斷完成直到生命終點」，因為一隻燕子並不造就春天，單獨一日的時光也一樣；因此至福與幸福並不是單獨一天或一段短暫時間所造成的。

+亞里斯多德對幸福的定義得到通行意見的肯認

善被劃分成三類：外在的善、靈魂的善、身體的善。

外在的善：外在條件如財富、社會地位、人際關係。
靈魂的善：內在美德如正義、智慧、勇氣。
身體的善：身體狀況或生理優勢如健康、體態、美貌。

「靈魂的善是最嚴格以及我們在最大多數情況下所說的善，而靈魂的行動與活動，我們認為是屬於靈魂的。因此，我們的幸福觀點說得很好，因為它符合這個流傳已久並被哲學家認可的意見。我們的觀點也是正確的，因為目的被認為是某種行動與活動。因為這樣子的目的，是屬於靈魂的善而非外在善。另一跟我們的說法相符的觀點是，幸福之人擁有美好的生活與行動：因為我們已經說過幸福就是某種美好生活與實踐。再者，幸福所追求的所有東西，也似乎出現在我們的說法中。」

「靈魂的善…」→ 三類善中，靈魂的善是最重要的，因為它涉及到自己的思想、價值觀和行動方式。

「而靈魂的行動與活動…」→ 幸福和自己的思想、價值觀，以及行動有關。要幸福不只是擁有靈魂的善，還有實踐。

「因此，我們的幸福觀點…」→ 他的幸福觀：「幸福並非來自外在的財富或快樂，而是靈魂的善」並不是個人想法，而是與過去哲學家一致。

「我們的觀點也是正確的…」→ 幸福是需要行動與活動來實現，而不是一種靜態的東西。依照這種目的來行動是靈魂的善，而非外在善。

「另一跟我們的說法…」→ 幸福的人不只是擁有一些好條件，而是持續進行有意義的行動。因為前面有提到，幸福並不是靜態的，而是在乎如何行動。

「再者，幸福所追求…」→ 當我們談論幸福時，總會涉及到如快樂、美德、財富、健康等人們認為幸福應該具備的條件。這段主要在解釋他對幸福的定義，已經包含人們普遍認為幸福所擁有的要素，感覺是在做一個總結吧。

我的想法

這邊試圖更具體的定義幸福是什麼。

一開始先釐清目標和工具。文中用醫療的健康、戰略的勝利、建築技藝等比喻。本來我覺得好像是在說「專業技能」，認真想一下，專業技能可以是目標，也可以是手段或工具。比如我的目標是幫助他人，這時候專業技能就成為工具。當目標是在專業領域取得成就，那專業技能，既是工具也是目標。

我覺得這段重點是在讓讀者認清，自己所追求的是什麼，是「善」？還是「工具」？

接下來解釋幸福的本質。

在這之前先定義「是什麼讓人成為人」，因為如果我們跟其他植物動物沒有差別，那就照它們的方式生活就好。所以文中提到「營養與成長的生命」植物共有、「知覺的生命」動物共有，「理性生命」人類獨有。

所以後面提到「符合理性」和「不能沒有理性」的活動。

稍微想一下就可以理解，我覺得本書也提到很多次「理性」，運用理性來做判斷、選擇等，沒有理性，完全依靠本能行動，我們就跟動物沒甚麼兩樣。

然後用豎琴手舉例。確實學習任何技能，或運用這項技能幫助他人、賺取報酬等，不管是在學習還是運用，都是涉及理性的活動。可以說是理性嗎？還是用我們的智慧呢？

人因為理性，所以成為人，那在進行理性的活動，並且將那項活動更好的執行，就是在履行「更好的人」。我是這樣理解的。

後面強調幸福是關乎行動、是長時間經營，不是短暫的快樂，這點前面也有提到。也需要一些外在條件，如健康、財富、朋友等，雖然不是幸福的核心，但可以幫助我們實現幸福。

所以總結，幸福是有一個清楚的目標，運用理性與德性實際執行，長時間實踐經營，並在一定程度上具備外在的支持。

文中還講到許多有趣的概念，比如「幸福是種完美、自足的事物，是我們行動的目的。」光是這段話就直接打翻我的總結..。因為我是把「目標」和「幸福」做為兩個不同的東西，追求那個目標，才會到達幸福。但這邊是把幸福做為目標，可以說是最終目標嗎？

總之我是覺得把幸福做為目標…，太過抽象。因為如果說：「我的目標是要幸福」，那接下來的問題就會是：「那具體來說是什麼？」

有種好像明白又不明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