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街道無人行道：制度之過還是人性之殤？

走在台灣的街頭，車聲鼎沸，人潮湧動，卻總有一絲不安縈繞心頭——人行道呢？許多地方，要麼窄得只能側身而過，要麼乾脆被機車、攤販擠得無處下腳，甚至有些街巷壓根沒留給行人半點空間。每次與呼嘯而過的車流擦肩，心驚之餘不禁想問：這是台灣制度的疏忽，還是台灣人自己的問題？抬眼望向日本，無論東京的繁華大道還是鄉間小路，人行道總是寬敞整潔，路面乾淨得像是剛被擦過。這鮮明的對比，讓人不禁反問：問題的根，究竟在哪？

有人說，台灣地小人多，老街舊巷天生狹窄，政府規劃跟不上，難以大刀闊斧修出人行道。這話不無道理，但細想之下，卻像在為更深的病灶找塊遮羞布。制度固然有它的局限，可再好的設計，若沒人珍惜，又有何用？就拿我家附近那條小巷來說吧，幾年前政府好不容易拓寬了路，還畫了人行道的白線，看似有了模樣。可沒過多久，白線內停滿了機車，角落堆起了垃圾，甚至還有阿北嚼著檳榔邊走邊吐渣，轉眼間，那條「人行道」又成了車道與雜物間的混合體。這難道全是制度的錯？

那天，我凝望著腳下那一攤曬乾的檳榔渣，心裡突然冒出個念頭：這坨小小的渣，或許就是答案。台灣街頭的亂象，往往從這些不起眼的小事開始。一個人隨口吐了檳榔渣，另一個人覺得停輛機車沒什麼大不了，再一個人把垃圾袋堆在路邊——「反正就我一個，不礙事」的想法，像病毒一樣傳開，於是人行道不見了，街道髒了，行人只能在車縫中討生活。反觀日本，我曾見過一個老爺爺，走在巷子裡，手裡捏著一張糖紙，硬是走了兩條街，直到找到垃圾桶才丟進去。那一刻，我明白了，日本的街道為什麼總是乾淨，他們的人行道為什麼總能留給行人——不是清潔工多，也不是路寬，而是每個人都懂得管住自己的手。

還記得某天傍晚，我在街角等紅燈，看見一個年輕人騎著機車，直接衝上僅有的人行道，只為抄近路省個十秒鐘。旁邊的老太太拄著拐杖，愣是得繞到馬路上，顫顫巍巍地走。年輕人騎遠了，頭也不回，留下的卻是老太太無奈的眼神。這一幕，像極了台灣街頭的日常縮影：為了自己方便，忘了別人安危。制度或許沒能蓋出更多人行道，但若每個人都多想一步，多管住自己一分，那條窄窄的道，至少也能讓老太太走得安心。人行道不僅是水泥鋪成的路，更是人們對人性關懷的映照——它在不在，乾不乾淨，用的好不好，說到底，都是心裡有沒有裝著別人。

台灣人並非沒有溫情。記得有次下大雨，路邊的阿北看我沒傘，主動塞給我一把，還笑說：「年輕人，別淋病啦！」這份善良，讓人暖心。可惜，這份暖若不能化成對公共空間的自律，街頭的風景還是難改。日本的路乾淨，不僅因為政府畫了線，更因為沒人越線。而台灣呢？一粒瓜子殼、一輛亂停的機車、一袋隨手扔的垃圾，這些小事堆起來，就成了街頭無人行道的大症。

改變也許不難，就從撿起那粒瓜子殼開始吧。如果每個人都能少一點「我一個人沒差」的念頭，多一點「這條路是大家的」的心意，台灣的街道，未必不能像日本那樣，乾淨得能映出笑容，安全得讓人放心走。路是人走出來的，小事也是人做出来的——街頭的模樣，說到底，還是一面照出人心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