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幣暴跌時的法國小酒館和我
前情回顧:
2024年3月11日,由於一次偶然的會面,我第一次進入一個法國小酒館,調研它每月的比特幣圈人酒會,了解法國這個最大最活躍的比特幣圈人部落的狀況,有了一系列觀察日記,這是最近的一篇。
2025年4月2日 星期三 晴
剛換完夏令時,天還有點涼,但太陽明亮得很,路邊的槭樹發了新綠的嫩芽,草地上開滿潔白的雛菊金黃的蒲公英,大地像穿上了細密的碎花裙。這裡的春天放煙火一樣,像個驚訝盛大的禮物,從前五個月的陰霾一下子被太陽的光明所取代。
這樣猛烈的季節變化也影響人的心緒。最近情緒十分低落,誰也不想理,上完課和哈莉去森林公園和宜家走了一圈,我跟她說,晚上小酒館會有烤豬肉醬洋葱漢堡,哈莉一聽,就想去比特幣圈聚會並開個錢包了。她聽我聊比特幣故事,看這個系列已經差不多一年了,最後還是豬肉漢堡的力量大啊。
這是今年本傑明提前公布的第二個菜譜,仍舊是法式風格的快餐,拉絲豬肉,我還專門去查了下是甚麼。一公布,群里好幾個人就立即點贊,翹首以待,酒館比特幣圈人真是個吃貨群。
從宜家回來後已走了兩萬三千步,在家休息了一陣,洗完澡化完妝,穿了個比特幣橙色上衣和牛仔褲出門,到酒館時已經晚上九點了,這次是出門最晚的一次。改了夏令時後,天黑得比從前晚,讓人有時間尚早的錯覺。
遠遠看到酒館外坐了七個人,其中只有一個女人,其他都是老面孔,與旁邊張燈結綵人聲鼎沸的同性戀酒吧形成鮮明對比。進門一瞧,裡面加上本傑明才七人。本來去得晚,我以為漢堡也沒得吃,哈莉看我出門晚,覺得搶不到漢堡,放棄出門了。結果我到時,豬肉漢堡遠遠沒賣完,而我卻一點食慾也沒有。
落幕比特幣王國的海外飛地
小酒館史無前例地冷清,吧台前一個人都沒,我站在那裡好一陣子看喝點什麼,最後要了一杯氣泡水加一塊檸檬,然而就連氣泡水也沒了。本傑明的同事遞給我一杯檸檬水,杯口歪歪斜斜套著他切了一半掰了一半的四分之一個檸檬。他是幣圈人,並不是酒保,一直自願來幫忙。自從去年三月酒館晚上見了一次本傑明妻子後,就再也沒見到她,這個人倒是作為志願工長期駐守了。他大概有五十多歲,頭髮和絡腮鬍子有些花白,總是穿著白色的印花短袖,肚子凸出來,不怎麼說話,卻一直在幫本傑明準備酒水,看到本傑明你會驚訝,啊餐廳老闆好年輕,有時候還頗有性格,甚至有些距離,但看到他,你會覺得很穩定,他總會讓人想起法國那些靠譜的,接地氣的,溫和的,樂於過日子的大叔,不急不躁的,小酒館的餐廳氛圍也會瞬間有家庭朋友聚會的感覺。這次,吧台上售賣比特幣的花生機不見蹤影,酒會創始人吉米自己都沒來,放在櫃檯上的比特幣logo更是看不到了。
本傑明照例把今晚的酒水單套在站立的透明塑膠殼裡,這次塑膠殼上貼了一個標籤,上面用藍色的字體寫著薩爾瓦多。在這個只收取比特幣的酒館夜晚,這裡短暫地成了比特幣之國薩爾瓦多的法國飛地。
2021年,中美洲國家薩爾瓦多成為了世界上第一個以比特幣作為法定貨幣的國家。這個法定貨幣的意思是,政府會強制機構和公司接受比特幣支付。2009年比特幣發明以來,經過十餘年的發展,這個讓人匪夷所思的,似乎僅僅活在數碼世界的貨幣,突然逆襲進入現實,成為一個國家的法定貨幣。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國家,突然成為比特幣之國,認知衝擊遠大於經濟衝擊,象徵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比特幣成為法定貨幣之後,薩爾瓦多政府雖然持續以國家行為購買比特幣,但並沒有讓這個國家經濟好轉多少,它的負債率仍然很高,今年因為缺少流動性資金需要借貸,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批准借貸的條件是薩爾瓦多必須撤銷比特幣法定貨幣地位,於是在國際圍剿中,比特幣之國妥協,法定貨幣地位黯然落幕。
薩瓦爾多雖然倒下,但薩爾瓦多使用比特幣的精神去了中心化。
比特幣圈人仍舊對薩爾瓦多懷著一種朝聖般的心情,這裡曾經在圈人想像中是梵蒂岡一樣的存在。畢竟,它承載了比特幣圈人的夢想——讓世界更多的人口使用比特幣,聚集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比特幣圈人部落,最後建立一個錢屬於自己的,理想的地上王國。
在酒館很多個夜晚,我經常會遇到有人去了薩爾瓦多,有人從薩爾瓦多歸來,講述著那裡的故事,在手機上給我看那裡的照片。他們的樣子和我在法國看到的去盧爾德朝聖,去以色列朝聖的天主教徒一樣,興奮不已,神采奕奕。
在薩瓦爾多工作過的酒館比特幣圈人曾經描述過那裡的比特幣遊牧者和當地居民之間割裂的日常生活:小店,小攤,出租車司機等普通民眾是不接受比特幣的,更大程度是不會用,而外國比特幣遊牧者自己建立了使用比特幣的網絡和社區文化中心, 比特幣遊牧者和當地人中間形成了一種類似於殖民者與土著的關係,各為圈層。當然,如果我們把薩爾瓦多看成是使用比特幣支付的社群象徵,那麼本傑明的小酒館何嘗不是把理想中的薩瓦爾多去中心化,這間法國小酒館每月一次,四五個小時內,帶著肉體在法國的我們整體穿越時空,變成小小的薩爾瓦多的法國飛地。
比特幣之國暫時被圍剿落幕,但比特幣之國的精神在圈人部落中薪盡火傳。而薪盡如何火傳又與當地的文化,社會,習俗密不可分。比如在法國這樣的吃貨國家,里昂這樣的吃貨城市(法國美食之都),比特幣之國的薪盡火傳沒有發生在想像中很有錢的時尚,奢侈品,紅酒領域,更沒有發生在技術先進的生物,飛機汽車製造行業,而是發生在工業革命美食傳統的遺留物——絲織工階層食堂的小酒館。是這裡誕生了法國最大最活躍的比特幣社群,是這裡孳生了法國第一個比特幣參政議案和眾議員候選人,人們通過平民美食和高大上的,無法理解的比特幣連結,因為要吃好吃的,喝地方產的好酒,因為對聚會感興趣,想要吃飯喝酒見人,所以要去買幣。(哈莉就是一個例子)
而正是因為法式生活中美食佔據的重要地位,比特幣得以通過美食召喚更多的人。在我觀察的這幾個月中,比特幣部落成員因為特別喜歡吃,所以時不時集體出門去餐館,而去的餐館並非精緻的,鳥食般的,價格高昂的法式餐廳,而是價格平民的酒吧,里昂菜館和小酒館,各種量大吃肉的場所,兩個男人一點就是一兩公斤的烤牛肉,吃得宛若武松附體,就連曙光小姐一頓飯也點三個前菜,而我這樣一個自詡隨時隨地總有肚皮開吃的人,在他們面前直接被秒成了渣渣。
比特幣圈人不但愛吃,不但會吃,而且因為吃這種法式生活的藝術,也得以有新的緣分。最近有人去吃飯,都能認識某餐廳老闆,知道他持有比特幣,對比特幣支付感興趣,就推薦老闆來找本傑明聊,看怎樣像本傑明一樣,建立一個可以用比特幣支付的餐廳。他們在用美食傳教方式建立一個法國的薩瓦爾多⋯⋯
曙光小姐談到當初為何要在小酒館組織比特幣餐前酒會時,曾經告訴我,她覺得這是最好的讓人們認識比特幣的方式,就是要告訴大家,比特幣不是富人,科技人士的專屬,它屬於所有人,可以被所有人使用。而比特幣閃電網絡應用的發展讓比特幣民間支付成為可能。如果認真看酒水單就知道,這裡的酒水價格平民,最便宜的糖水飲料2.5歐,最貴的啤酒一瓶7歐,絕大多數飲料酒水價格都在這之間,均價差不多四五歐,如果提供快餐食品,也在十歐左右,略高於法國最常見的麥當勞,土耳其烤肉,遠低於其他餐廳,而這裡,從來不會舉辦任何講座來宣傳比特幣,人們因為好奇進來,比特幣圈人也敞開懷抱歡迎所有人,你可以聊幣的話題,也可以不聊,唯一要求就是支付比特幣,如果要換,問旁邊的人就行,所以剛開始,他們都會花十歐,二十歐找人換一點比特幣,然後用比特幣購買美食美酒,就這樣在使用中,一點點了解比特幣是什麼,一點點明白加密貨幣到底對人意味著甚麼。
在里昂出版《巨人傳》的文藝復興代表作家拉伯雷有句名言,後來成為了法國人的俚語:胃口是邊吃邊來的。(L’appetit vient en mangeant),法國人勸飯或勸人吃飯時,常常會說這句話。我想小酒館的精神正是如此。比特幣是甚麼?用它買吃的看看。你會瞬間理解,啊原來有一種錢,是可以不通過銀行和中介就能換能用,錢包我想開就立即開,不用提供任何身分證件,我的錢放在裡面,想轉多少給誰當場轉,你會瞬間明白甚麼叫不通過第三方的點對點傳輸。
從某個意義上說,小酒館的比特幣傳教方式,就好比是建立一間敞開的傳統教堂,外面人因為建築,玻璃,繪畫之美進入,然後拿起放在教堂門口的聖經(酒水單),一點點讀,教堂裡充滿著態度友好的傳教士,站著坐著,走來走去,但幾乎不和你主動說話,除非你有問題拿著聖經問他們。於是,你的貨幣歷險從此開始。
硬漢群裡的我,感覺有點虛
本傑明把酒水單又打印了兩份,貼在櫃檯上。從前因為擁擠,酒水單怎麼都看不到,而今晚,眼底的兩份酒水單分外寂寞。
最近比特幣市場價格從十萬多美元一路跌到八萬美元出頭,甚至一度跌破八萬美元以下,跌去百分之二十多,按照圈人的說法,幣只要一漲,這裡人就會很多,但只要一跌,人就少了,今晚更是少得可憐,應該是我所見過的一年內最蕭條的一次了。
本傑明提起這個,他細微的眼神裡,顯示出不屑的樣子。作為比特幣真信徒,幣價跌不跌根本不算什麼,見慣了風浪,又知道幣的價值,自然心會定。記得從前遇到一個年輕人對我說,幣跌的時候就是比特幣大甩賣啊,撿漏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可以憂傷,今晚沒見到他,或許他去忙著撿漏了。
不論幣漲幣跌,這一年的調研,除了九月生病那次以外,我都在且待到最後。或者更進一步說是命運以及個人誤打誤撞的操作,把我自動(被動)變成了個幣圈人。我持有的各種幣已經跌到心驚肉跳,貢獻了我最近狀如死灰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每天看著幣價,看到已經不再想看。而這就是我,作為一個入比特幣圈一年的新人體驗到的——每日心臟病快要發作的感覺,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做鴕鳥的感覺,想大哭一場也欲哭無淚的感覺。有時候情緒反撲,想問問自己,我是如何從青藏高原平靜祥和又面臨毀滅的宗教藝術世界跑到這個顛倒一切又變動不息卻構建未來的比特幣世界,一次又一次讓愛我的人懸心吊膽,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生活作死的。
而且我應該是朋友圈中第一個買幣的,還推薦了一些人買,幫人開了幾個比特幣錢包,在大家都覺得幣就是高風險騙局的情況下,我都能料想到人們不信的聲音:
「瞧我說的,比特幣還有其他加密貨幣就是個騙局,活該吧。」
現在我正體驗著作為比特幣圈人的不安全感。這種不安全感,在我這個新人身上有,在那些比我早進入比特幣圈好幾年的老人身上也有。
酒館比特幣圈中有個小哥,三個月前剛有了小孩,妻子辭職在家帶孩子,他是家裡的唯一收入來源。他養著特斯拉,還著房貸,借貸炒幣,當聊起最近的幣跌,他搖著手,倒吸一口氣,olala, ça a fait mal! (啊這好痛啊!)
我被比特幣圈人推薦的各種奇奇怪怪的比特幣群,對此反應都不一樣。
其中有個硬漢群,群里全是比特幣交易員,群主用AI變聲,聲音低沈磁性,乍聽像個飽經風霜的老男人,很有權威力和安全感。在這樣的時刻,硬漢群當然要有硬漢語錄,作為群內所有人的精神鴉片,以供吸食:
「這是一場零和遊戲。」
「The master has failed more times than the beginner has even tried.」
(大師失敗的次數比新手嘗試的次數都要多)
看到這句話
don’t expect your familly or friends to understand this journey。
(不要指望你的家人和朋友明白你的這趟旅程)
經常與人比硬的我,這時感覺硬不起來了啊。但是還是以以下的理由寬慰不安全感爆發的我:
畢竟當我決定要寫一本關於比特幣圈人的書,要去看看我從前認知以外的錢和社會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能光去寫幣漲時的榮耀風光以及圈人在激動中大談特談幣的未來和財富,好像個個買了幣都會一夜暴富似的,還得寫幣落時圈人的心境,這就包括我這種幣圈新人,完全地,淋漓盡致地體驗差不多已將全部身家all in加密貨幣的一切後果。
我的操作在法國這種傳統歐元本位國家真的屬於no zuo no die,疾風險進,但轉念一想,也算是一種人生圓滿,畢竟我是真的把自己作為方法在參與觀察,沒有紙上談兵,沒有任何寫作基金和機構的資助,不受任何老大哥的制約,忘記此前學過的一切,我就寫我看到的,感受到的,體驗到的一切。
以後回想起來,也覺得沒甚麼遺憾了。如果有的話,就是這個系列的人類學田野日記還不夠詳盡,很多事情的確受了情緒影響,來不及記已經忘記,也有幾個故事,寫完還沒辦法分享。而用《穿越平行時空的法國小酒館》這本書具體的大綱結構,第一句話找了好幾個月都不盡如人意。酒館圈人們每次見都問我書進展得如何,曙光小姐次次都會給我帶來新的材料,新的人,甚至有的圈人,完全就是法國法律意義上形跡全無的黑客本客,不知聽誰說我在寫這本書,也過來跟我聊他的故事,要我記下來以不要忘記他的旅程,他在這個世界存在過卻沒有任何記錄的事實。
很多故事同時湧入我的心裡,好像很多個平行世界一起存在於我當下的時間線中。
在那麼多比特幣圈人友好的支持和幫助下,我卻一直沒有拿出作品,哪怕只是一個故事和大家分享,蒐集意見和反饋,配合幣跌的當下,就更感到自責和焦慮。如果把《穿越平行時空的法國小酒館》寫作歷程也比做比特幣,那麼用現實世界的本位來看,我正處在幣的低谷,或者說,黎明前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吧。
當然,我說的幣的低谷,也是以美元為本位的幣價下跌,而在加密貨幣的世界裡,幣沒有跌,只是在美元一路貶值的歷史上,美元最近稍有上漲,所以得減持美元買幣(寫到這裡,感覺還生活在美元本位物理世界的我已經硬到欲哭無淚……)
差點死於魚的圓先生
我買完檸檬水,出門去和圓先生打招呼。今天他穿著一身純白色套頭衫,見我來了,忙跟我解釋上回比特幣圈人聚餐他為何沒能來。
在比特幣圈活動中從不缺席的他因為聚會當天下午吃三文魚過敏,頭和手全部腫得像充氣人,呼吸也困難,打電話自己叫救護車,就被消防員拉到醫院躺了三天,從此以後,圓先生就不能吃三文魚了。
「是你那天吃的魚不行嗎?」
「不是,他們後來做了測試,所有的三文魚我都不能吃了。醫生說沒有甚麼原因,這種事可以發生在任何人身上。我這種人會,你也會,誰知道是為甚麼?生活就是如此,只不過沒三文魚了。」
圓先生說著這話,好像幣漲幣落啊,讓我一陣唏噓。
「我不要啊,我很喜歡吃三文魚啊!」我忙抗議道。
「我也很愛三文魚啊」, 圓先生說,「但這其實沒什麼,讓我非常遺憾的是那天不能去你們幾個人的聚會。」
我不知道是法國人皮實,圓先生堅強還是我自己目前情緒低迷,相當脆弱,沒法比硬。快窒息過去時自己打電話叫救護車住院,這在孤獨等級裡應該是最高級了吧。但圓先生談論它好像沒多大點事一樣。想起曾經的我很硬的時候也曾一個人去做外科小手術,術前去藥房取外用麻醉劑,按照醫生指示在家中給自己局部麻醉,然後看著醫生給我開刀,當時覺得我硬如刮骨療傷的關雲長。講這個事情時幾乎都嚇到了我的中國朋友們,那時她們感冒發燒都會全家陪著去醫院呢。
但這個幣大跌的時候,情緒低迷虛弱的我卻有點變成了那些感冒發燒都要全家陪同去醫院的朋友,聽這樣的故事都覺得殘忍無比。
我記得在圓先生缺席那晚,大家都奇怪總是出席所有場合的他去哪裡了,畢竟他是那次聚餐活動所有人的聯絡人。吃著飯,群里突然傳來一條消息:
「沒能在消防員抬著我前打招呼。總之,我在醫院。
破三文魚。
沒啥特別的。不明過敏,我也不清楚。總之,為甚麼我當時不選擇吃肉?!你們可絕對不要不吃肉啊!」
圓先生在醫院還惦記著比特幣圈人聚會吃肉的事⋯⋯真是酒館吃貨精神代表啊。兩天以後,沈寂的九人群里突然又有了他的一條消息:
「大家好,我從醫院出來了,希望你們那天吃得都不錯。現在我這邊恢復得還行,只是需要做過敏測試找到過敏源。」
群里的幣圈人立即發了大堆的問候。
今天,在幣如此低迷時,我見到圓先生,有種穩定的感覺,意識到雖然一個人住的他不怎麼出門,但他已經把比特幣圈當成了自己最重要的社交圈,以及命運交關的朋友圈。在這個幣落的時分,比特幣圈老人們幾乎都不在的時刻,他仍然笑呵呵地,淡定地坐在酒館門口的藤椅上,和新人聊各種比特幣的故事。仍然笑著掏出手機,給我看他最近使用的替代英語角的AI,然後詢問我甚麼時候把我的中文課程放在比特幣地圖上,推動比特幣支付。
他就像一顆圓圓的幣,堅定地坐在那裡,底盤堅實,好像外界的幣漲幣落,和他都沒什麼太大關係。
「持幣就是要訓練自己,泰山崩於前雷打不動,當晚零點一切歸零,重新再來的能力,這是最困難的地方,也是最重要的能力」想起上個月在小酒館遇到的另一條硬漢說。
(其實這裡是我意譯,原話是每分鐘損失幾千幾萬歐元雷打不動⋯⋯對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新手來說,這種情況泰山已崩⋯⋯)
我想,不論如何,這場穿越比特幣小酒館平行時空的旅程,都讓我看見了自己的硬,自己的軟,自己的堅強和完完全全的崩潰時刻。也讓我遇見了不少樂觀的比特幣圈硬漢,雲淡風輕背後,他們其實一次次走過我這樣的,甚至比我更甚的脆弱時刻。
或許有一天,當我穿越時空,到達未來,那時在比特幣圈人的小酒館前,我也能像我遇到的硬漢們一樣,追憶當年,談笑風生。那時的我,已經整理好自己,傷口早已結疤,從屢戰屢敗的內耗恐懼中完全走出,把自己訓練成了一條堅定有力,驍勇善戰的女戰士。
她能白日熱戰,夜晚倒頭就睡,第二天一切重來,心裡不存憂鬱。體格強壯,大口喝水,大口吃肉,一個人把自己掰成十個人那樣飽滿地去體驗,像沒有受過傷一樣去大膽地熱愛生活,熱愛生命。
目前離這個未來的我還遠。
加油吧,像比特幣圈的硬漢們一樣加油吧,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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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abbit role is deeper than you imagine.
Every exit is an entry, every entry is an exit.
Patience is the most valuable skill you will acquire from this journey.
兔子洞(幣圈)比你想像的還要深。
每個出口都是入口,每個入口都是個出口。
耐心是這場旅程中你獲得的最有價值的技藝。
——比特幣硬漢群群主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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