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書寫地方 · 第五天

那个叫作宁波的地方(第五天)

yushengchen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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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宁波的老师频频说外地人不讲卫生,外地人偷电瓶车。可是班级里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外地人。我们会把头低下,而我也会把头抬起来,因为我没有偷电瓶车,甚至电瓶车还被偷过。被偷仿佛一种可以团结的资本。后来,才渐渐察觉到这是歧视,于是抬头是因为不想输,低头是因为实在不愿意听。

小的时候,宁波的老师频频说外地人不讲卫生,外地人偷电瓶车。可是班级里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外地人。

我们会把头低下,而我也会把头抬起来,因为我没有偷电瓶车,甚至电瓶车还被偷过。被偷仿佛一种可以团结的资本。

后来,才渐渐察觉到这是歧视,于是抬头是因为不想输,低头是因为实在不愿意听。

我一直觉得我并不是宁波人,然而出去还是频频被宁波人认出。每次我都有一种逆反心理,后来想这种逆反心理也实在幼稚,就随着ta们说了。有的时候我甚至应和几句。

在大学,一次演讲过后一个女生在一次图书馆闭馆截住我,听说我在浙江,就开始说烟雨江南。我看着她的向往,然后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对于浙江有一整套想象。准确地说,对于南方的城市她都有一整套想象。她那想象丝毫没有激起我的思乡之情,只觉得无语。

回到家乡,唯一觉得亲切的就是宁波的出租车司机很有礼貌。但是有的时候也会觉得别的地方的出租车司机很有趣。例如去西安,那个司机自豪地说秦始皇是“我们的老祖宗”,我看着他,一直看着,就像看着一个展品。他是我在西安最值得遇见的展品。

在宁波,有一次母亲的一个朋友问我要不要去韩岭,我根本没有听说过,就跟着她去了。那个地方确实是小桥流水,烟雨江南,只不过是人工修建的。这是同济大学建筑系的项目,ta们把这个地方建立成了人们想象中的烟雨江南,不然这里就是一滩乱水几只破船而已。

突然想起一个老年人,拉着我说了很多毛泽东如何如何的话,接着又说邓小平不错。他那么认真,我看着他,就像看着遗留的纯真。

我甚至觉得他的年纪比我小。

别的都是商业化操作,没有什么可以看的。

很久没有去韩岭了,因为需要写些什么所以把它拎出来怀念了一下。其实,没有很深的爱,可是回忆起来却不禁楚楚动人。

我又想起每次从韩岭回来,没有出租车,我就一直走,一直往前走。

就像走在隧道里。

走到一个公交车站,可以搭到车了。开车的人一言不发,因为夜深。我坐在那,觉得疲惫而安逸。

回到家就觉得索然无味。

遗留的书像遗留的车票。剪下来,只是为了回忆。


CC BY-NC-ND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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