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or fati
冬天該是冷的,可天氣沒有進入嚴寒之前,總有恍惚,覺得是不是這個冬天就沒有那麽冷。
古人飲酒,也有驅寒的作用。
圍着火爐,溫上米酒或是黃酒,喝上一碗,身體整個暖和過來。而紅色的炭火,也讓這冷清的冬天,變得有些生氣。
我並不怨恨這冬天的冬,這本來就是季節的本來。地球帶着我們,穿行宇宙,一回回地繞着太陽旋轉。近了遠了,也就熱了冷了。看看天空,再看看大地,一切都是本該如此的淡然。我也是慢慢才體會到的。
從前聽古典音樂,往往都要想象着,這是一條魚,那是一陣風,或者這就是舞會被雨澆散的掃興,那斷則是群魔狂舞的空山……這不怪誰,本來就有音樂是如此創作出來的。
但也有另一些音樂,教會我不同的東西。這是不用懂得音符,就可以深入其中,得到慰藉的音樂。我所聽到的,當然只是自己。相對於那些更專業的聽者,我不能進入音樂更深邃的內室,但就算只在這墻外,偶然看見了一點點春天的桃花,也讓我覺得歡樂。
歡樂不易。
正如在冬天里,慢慢懂得所謂的煎熬,也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那樣不易。
我聽說,尼采曾經認為,接受自己的命運,愛自己的命運,可以作為判斷一個人是否具有偉大心靈的標誌。我承認,我不曾認真讀過尼采,但曾有一位朋友,非常喜歡他。記得他曾經跟我提過查拉圖斯特拉,但我後來只記得那首很有名的同題音樂。
Amor fati,人無法逃離命運。
這是希臘神話式的宿命。
而作為講述這樣故事的人,我很好奇的是,為什麽人們願意一代一代,不斷講述這樣一個悲觀的故事。英雄的悲劇,在於講述了一個英雄,而非存在過一個悲劇。
說到這裏,我忍不住又看了看窗外的陽光。
太陽很明亮,而隔着一道玻璃窗,則是刺骨的風寒。
周作人《雨天的書》序中,曾經這樣說:「觉得如在江村小屋里,靠着玻璃窗,烘着白炭火钵,喝清茶,同友人谈闲话,那是颇愉快的事。」
讀了這樣的話,我也感到愉快。
但他說的,只是自己的一種空想,并認為這樣的雨天,或會更加長久,而隨筆的續寫,也就有了機會。這樣的文字,猶如沙鷗翔集的水面,水波漣漪,並不會因為這起落,便忘記波浪也是水的一部分。
雪還是看得見,可已然沒了最初的無邊無際,倒是那些陽光照不見的地方,凝固得猶如鋼鐵。我這樣說,其實沒有什麽草蛇灰綫的反轉,只是覺得生命裏的一切,都該有它自己的節奏。有時候,我們不是跑得太慢,而是走得太急,走到了夢裏,依然停不下步伐。
冬雨是不常有的,日后不晴也将变成雪霰了,但是在晴雪明朗的时候,人们的心里也会有雨天,而且阴沉的期间或者更长久些,因此我这雨天的随笔也就常有续写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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