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事｜風和日麗的一天

這幾日以來，我一直有一種奇怪、難以言喻的感覺。

更準確一點來說，會感到心裡好像有點什麼的感覺在我身上已經是很自然會出現的事了，儘管隨著時間波動會減小。然而，這幾日以來的，這種奇怪、難以言喻的感覺，我不曉得是什麼，我也不確定我會不會想要去找出它是什麼，更重要的，我不認爲自己知道它是什麼了之後，會有任何感覺，或者有辦法承受。不，我是說，承不承受得了似乎不構成太大的威脅，而是，我可能會打碎這一切。

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這個感覺有隨著時間而帶來的平穩，這似乎是件好事。但它激烈且強大，彷彿有一股能量一直在醞釀。
我並沒有要制止它可能的任何發生，我並沒有想要做這件事，只是有一種莫名的陌生感。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是我忘記從什麼時候，沒有音樂、沒有人群聲的一個人在房間還有辦法靜下來做事情。
或許是前一晚聽著四個小時安眠音樂接著將近半小時的podcast睡著的緣故？

我真的不認為我有辦法應付的，看樣子是個潛在的威脅。

我可以應付，但其他人可以嗎？他們會發現我變了。

不是早就說過的嗎？沒有變不變的問題，只不過是『重新認識』的問題罷了！

是。聲音很薄弱，感覺就像壁癌嚴重得隨時都會剝落的粉刷油漆。

雖然沒有以往的各種反駁和辯論，但我知道她不是接受或者順從，我知道她不是。
畢竟，我太了解自己了，我知道她聲音微薄的原因，也同她一樣不曉得自己之所以正在擁有的這種感覺是什麼感覺的原因。

但我始終不敢說自己了解她，我不敢。

過去我拼命的想要弄清楚，但我知道好幾度都以為自己了解她的時候，自己也被她騙了；又或者，當我自以為了解她的時候我就又發現另外一個自己。最後雖然沒有兩敗俱傷，但也是在秩序和框架內弄得一塌糊塗，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她是誰。

而最近，那股感覺，在我們之間蔓延，以緩慢的流速開始擴張。你沒辦法想像那種擴張有多麽的肆意妄為又目中無人。

我認為我和她都不是罪魁禍首，但我不知道是誰，然而因為它無傷大雅也不會造成傷亡，所以其實不管它如何擴張、擴散到哪，它都能夠永遠肆意妄為且目中無人。

但因為它在我們之間，所以我必須弄清楚。哪怕不用知道它如何而來、何時而來，我都要知道它能如何留下、作為什麼留下。

如今，我什麼都感覺不到，全部都被這個難以言喻的感覺所佔據。它理性、它沒有情緒、它冷靜，它目中無人且理所當然的存在於我和她之中，卻一點也不難受。

畢竟我太了解我們了，它就像枝幹上預備長出的新芽，一直準備含苞待放、準備開枝散葉。一點威脅性也沒有地在枝幹上做著自己該做的事，又或者什麼也不做吸取養份然後決定自己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你說，當新芽在植物身上準備發芽時，植物難道都沒有過任何怨言嗎？

或者應該說，難道植物一點害怕都沒有嗎？怕那長出來不是自己想要的模樣，也怕那不是大家一直看見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