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語言只是成為語言本身
怎麼讓別人知道我在想什麼?這是一個長久以來困擾我的問題。語言表達,不論是文字還是口頭上需要傳遞什麼時,都像卡著一根刺,感覺哪裡不對勁。
我會為別人不能理解我在說什麼而感到愧疚,彷彿一切是因為我無法將一個抽象的我具象化,更便於別人理解。交流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當別人反問,或露出一臉摸不著頭腦的表情時,我就感到不安,好像做錯了一件事,急需將它糾正過來。學習占星之後,我學會用“水星落在十二宮”為自己開脫,語言表達的能力或許迷失消解在了無邊無際的十二宮海洋之中,抓不住準確的詞彙來表達心中所想,於是乾脆少說點,再少說點,準不會出錯。
自由書寫是一個契機。嘗試放開對於詞彙和語法的掌控,放下希望它們往哪個方向去的願望,徹徹底底地交給流經我的,思緒或者一種表達的原始衝動,讓“說話”真正成為一件愉快的事。
其實在此之前有過一次練習。當初在一家播客公司做企劃,離職前,一位相熟的嘉賓邀我一同錄節目,我如臨大敵,想到自己的聲音不知道會傳進誰的耳朵裡,還要永久保存在數字檔案中,就覺得十分可怕。但同時,心底又有一個聲音躍躍欲試,用人類圖的話來說,就是薦骨想要往前衝的回應。最終在“不用為這次工作成果負責”的誘惑下,我接下了邀約,結果就是持續至錄音當天的一個多星期的失眠與心煩意亂。提前修改了好幾版故事大綱,試圖為各種起因經過找到最合理的講述角度,卻仍然在麥克風前磕磕絆絆,留下滿滿的表演痕跡,確信自己的笨拙已暴露無遺。
我至今不曾點開這期節目,但收到了同事們的很多留言。我發現了暴露自己的好處是,我因此有了與別人更近一步的機會。更重要的一點是,願意聽的人總會給你時間,讓你足夠用各種方式去形容一種模糊的感受,或未經辯證的想法,而不加評判。
我時常還會因為溝通不暢而挫敗,語言無法貼近真正想講的東西時,就像在水裡張嘴卻只能吐出一串意義不明的泡泡。但生活不就充斥著無意義的事嗎?學習不預設每句話都要通往一個目的地,放手讓語言“作廢”,欣賞那些訊號中斷的時刻,然後安心等待下一個連結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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