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书 我的家庭故事 Day2 | 视频里的家乡

春节很久违地我家三口人和大伯家三口人坐在一个餐桌上吃饭。上一次大概是在老家，我还在上小学，那时奶奶还在世。

今年我很自然地跟堂哥站到了一条战线上。我俩都在各自年龄的所谓适婚期，在饭桌上长辈说了很多我们不喜欢听的，我们为彼此撑腰。

中间甚至尴尬到我俩想要短暂地离开饭桌，哥哥说他想给我看看他在老家拍的航拍视频。

他给我看了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老家的角度，大疆飞行相机缓缓冲过云层，视线摄往山脚下的村庄。他兴奋地带着确认地和我说，看到了吗，我们家在这里。

另一个视频是一片山，亚热带五百米高的山坡茂密都是树木，画面里有水汽、浓密的绿色、几乎看不见人行道的一片山景。哥哥说爷爷和奶奶长眠在一颗高高的树边上，很好辨认。仔细看也是，视频里红色的长蜡烛都还没烧尽。

说起童年在老家的回忆，我什么不记得了，除了某一年回去他带着我出去玩鞭炮然后我整个人扑进了田坝中弄脏了新衣服。他说爷爷很生气，当时攥紧了拳头（但凸起了中指）锤他，特别特别疼。我其实有些嫉妒他，因为当时我太小了，关于爷爷的事情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只能记住小学一年级时，爷爷去世我回老家，他躺在棺木里，我每次进出厨房和客厅都躲在大人咯吱窝下面。而当时哥哥因为遗憾没见到爷爷最后一面，赶回老家时还祈求长辈让他再看爷爷一眼。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又亲近又疏远。

疏远的时候我觉得如果我们彼此从今后再无瓜葛也无所谓。但血缘无法让我们完全分开。聚在一起时，我却也觉得联结真好。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