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宿怨》
「你所見所聽即為真」,既是角色的難題,也是觀眾的難題。
「Hereditary」幾乎是開宗明義,在一開頭的字卡也介紹了這個家族(疾病)史,女主角安妮也很快點出親人的「DID,schizophrenia」等等問題。而這開宗明義卻是它的自我挑戰,要讓觀眾看山(病)是山(病),看山不是山,又可能最後回到看山是山。
和《聖鹿之死》一樣置入阿珈曼儂的主題,但不怎麼走向全然神祕主義的解決。
像是讓《怪房客》-《羅絲瑪莉的嬰兒》的「妄想-陰謀」分歧成為錯覺畫的兩個觀點。
對於症狀來說,heavy genetic loading家族成員魔魅症狀大亂鬥,比《欲謀》(Stoker)小清新、文學化的家族psychotic特徵更劇烈,但,在病理的解釋上更寫實?
致觀眾妄想優先(先於/同時)於角色發病,光是這個距離就足以玩轉一整齣的連鎖效應。觀眾所見的,是比角色更多資訊的「真實」嗎?還是視覺的敘事性詭計策略的手段呢?
相反地,愈在意形式的處理和提醒,則愈會保持一種努力區辨症狀的距離。
如果看電影也像是一種短暫(所以美妙?)的發作,你是要相信電影形式必然提供的妄想,還是要相信這暗示妄想的形式呢?
如果說順從陰謀論,或許就「故事」是可以解釋的,但像是讓電影的整體設計降格成製造不快感(eerie)而已,就「電影」本身無法解釋。這種psychosis的「分裂」--一種過去對於思覺失調的形容--是否也反映在電影和故事分裂的效果呢?這種分裂是這部電影秀逸之處,還是太過討巧的瑕疵呢?是讓觀眾比角色還致力於區別症狀和現實,體驗式旅程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