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278 只有一次

「你們到現實去後，還記得你們自己是誰嗎？」靜璇問。

「這……是重點！」丁東被一言驚醒。

「你們記得嗎？」殷別饒有深意的說。

似乎最簡單不過的反問，卻確認了一個最重要的事實。

那些東西……衪們，確實不是東西，或許真的擁有可以被稱為神的能力與力量，然而，跟人類，從根本來看，是一樣的。

不一定是生與死，可能有無數的可能，人們會變成衪們，衪們也會變成人。只是，無論是他們或衪們，何去何從，似乎都不是主動能夠決定的。

只有那位守護神可以？

不！還有藍凌輕！

不對呀……藍凌輕雖然很接近全知，但她應該是人呀！不然要如何成為希嵐的外甥女？

也不對呀！殷別早說過了，那守護神，擁有被稱為人的一切，即是無論他來自哪，應該都可以歸類為人呀！

所以，那是人的能力，是人可以擁有的力量！

關鍵，還是鑰匙？鏡鑰，就是要複製最原本的鑰匙？

「所以，其實每一個我們，或每一個你們，其實都在一個輪迴當中，曾經都存在於我們的現實，亦曾經都存在於時空亂流。只是，無論是你們或我們，都留不住在現實或在時空亂流擁有過的記憶……」

丁東想到這裡，很是氣餒。

假如，非原始意識——記憶、思想與感覺，就是生命的印記，是生命曾經存在過的唯一證明，甚至是生命本身，那麼，當一個人的原始意識，把這些都擺脫掉之後，還是原來被認知的那個人嗎？若他甚麼也不剩，只餘下原始意識的出現在靜璇面前，在她眼中，這一絲與她共渡的記憶也沒有，如同一片空白的原始意識，還能是對她來說最為重要的丁東嗎？

在捲進時空亂流，或從哪裡落在現實的時候，非原始意識的一切都會給截留下來。也就是說，無論是他們或衪們，其實都沒有選擇的餘地，不是不走奈河橋、不喝孟婆湯，就能保留所謂「前世記憶」。每個穿過亂流的生命，縱然沒有被靜止，始終維持著流動，還是改變不了一個事實，在進入生命的下一個流程時，曾經的存在，存在過的一切證明與印記，都將不復存在。

原來，輪迴確實存在。只不過，人生的經驗，其實不會累積。死了，就是死了；消失了，就是消失了。人死後，或許有可以被稱為下一世的下一個生命流程，然而，以人類的認知來說，那真的算是同一個生命再次在活嗎？

其他人怎樣看待，可能有億萬種不同的想法。然而，對丁東來說，除非自欺欺人，否則，那所謂下一世，只不過是一束能量在循環再生，根本談不上生命！就算稱之為靈魂或意識體，那也不是宗教或坊間流傳那樣，是以另一方式延續下去，又或是邁進了生命的另一個階段……

沒有甚麼下一世，那根本就是另一個生命、另一個靈魂……

「你似乎很失望？」

殷別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否刻意，竟帶著一種讓人無法質疑的關切。

「我只是作最壞打算。我們本來就有句老話：『生命只有一次』。」

丁東的回應，隨意得哪怕不是靜璇，都能一聽就知道他在鬧情緒，卻又沒有氣惱的對象，只得發自己的悶氣。

「你展現了情感的破壞性，卻不知為甚麼不知不覺忽略了情感的威力。」

簡單來說，就是說丁東感情用事了，忽略了些甚麼……是這樣吧？

靜璇的靈感一直與丁東的依偎一起，自然能夠直接感受丁東的思想與感覺，丁東也暫時未學會把外來的靈感探視以某種方法給排除在外，所以當殷別說那番話的同時，靜璇便能從丁東的情緒變化中得到確認……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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