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拼圖：世代

這幾日政治評論滿天飛，信手抓一篇八九不離十正談論青黃不接的世代問題。

「搞了老半天，是在陪一位先生追逐他逝去的青春⋯⋯」

「先前在雜誌社時，就隱隱有感，那些在大好年代成長的人，那些拿著一手好牌的人，怎麼該下台的時候還是想下指導棋。」她說。

過去在課堂上，有位老師看著我們或許迷茫的眼神有感：「你們大概不曾感受過台灣的大好年代吧？可能那個時候你們都還太小。在那個時候台灣錢淹腳目是真的。當時我還在當導演，每天收工就是和廠商去吃飯喝酒，醉得不省人事才攔車回家。我從來都不知道是誰付了錢，反正那些飯局總會有人買單。」他說出的畫面在我的腦海中上了色，生動起來，偶爾會和人提起。

「那是真的，我編輯台灣漁會史時曾走訪各地漁會，在漁業正盛的黃金年代，漁民所擁有的船隊資產是你們無法想像的天價。那些曾經在漁會工作的阿姨，她們花樣年華時的收入也是現在的你們遠遠不及的。她們說每天腳邊堆著的漁獲，可能就是上百萬。」去年初秋某日坐在正濱漁港旁用餐，從眼前所見延伸到黃金年代，我們之中的歷史研究者這樣呼應。

「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落的呢？」

「有人說台南史可以代表台灣的近代史，比起來，我認為基隆史更能代表台灣的近代史。」（以下因純聊天模式腦袋留白太多也沒寫筆記略）　

「還在唸書時，我的老師們都是當代很卓越的藝術家，其中有些是非常頂尖的，有一些即使稱不上頂尖的，也都有相當的名氣。而我從他們身上得到的回應也有兩種：那些最好的藝術家對於學生的創作很尊重，展示包容的氣度；但那些雖不到頂尖但仍然很優秀的，批評學生作品時就好像客戶挑惕廠商一樣。」「被困在這樣處境的我們，在精神上可以更自由。」學藝術的她溫和從容地對我說。我們就像囚禁在監獄裡的人更有餘裕尋求精神自由嗎？至少我們以阿Q式勝利扳回一城了。

我極尊敬的近八旬長者在一場講座裡提到：「我從年輕時就很熱愛研究各種哲學思潮還有歷史上每一波興起的運動，觀察這些活動究竟和永恆有什麼樣的關係。後來我發現，在每個時代，會有一種主導著社會的浪潮。在每一波的浪潮中，大多數的人都受影響，即使有少數在浪潮中覺醒的人，也不大能抵抗整個浪潮所帶來的影響。在德文裡有個字跟我要說的這種情況很像，叫做 "Zeitgeist"，中文翻成時代精神。我們可能只能看到已經過去的時代精神，上一個時代精神，而我們究竟被什麼樣的時代精神所籠罩、所推動，可能我們自己還不知道。」

一代過去，一代又來，地卻永遠長存。不論我們如何討論，戰後嬰兒潮準備啟動退休計畫，今日終究成為昨日，明日就要來了。

澳網即將開打，至少我們還正讚嘆著網壇傳奇費德勒是這個世代的巨人，還是擁抱金杯的大熱門，即便後方還有兩位角逐霸主之位的選手緊緊跟隨，我們還捨不得他的光環移轉，還期望他成為一道未來也難以突破的障礙。

費德勒加油！耶！